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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远被他浮夸的演技震住了:“怎、怎么了?”
岑熙假意抹了把眼泪:“那位公子内伤太重,我用参片给吊住了命,至今还没醒来。”
“内伤太重?”方怀远绕过他,走近床边打量一番,伸手便想把人拽起来瞧瞧,“这不还在喘气儿吗?”
“哎,别碰他!呃、就是……我守了一宿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要是随便乱动又伤着了,那可神仙也难救了!”岑熙反正也不要脸了,胡乱编了个理由,扑通跪倒在地,凄凄切切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高抬贵手……”
方怀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江无昼成了个碰不得的瓷娃娃,只得缩回手,问道:“几时能醒?醒了你就可以滚了。”
“三天!”岑熙眼睛一亮,“三天便能醒。只是这伤得好生休养一番,半个月后保证活蹦乱跳不留一丁点儿毛病!爷,要不您三日后再来?”
方怀远摸摸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行。”
“哎!等等!”岑熙拽住他的袖子,露出讨好的笑容,“那解药……”
“解药没有,等他醒了我再给你,先吃这个凑活。”方怀远随手倒出两粒药丸,往他手心里一拍,朝床边努努嘴,“记得分一粒给他。”
“啊?哦,好嘞。”
等方怀远走后,岑熙小心地护着那两粒药丸,凑到江无昼身边,不安道:“无昼哥,他也给你吃了这药?这东西容易解么?迟兄远在阙月山,虽然我已想办法送信给他,但也不知他在做甚,赶不赶得回来……”
江无昼睁开眼,瞄过那两颗药丸,道:“这是玄宗的毒物,你说容易不容易?不过,我虽然受制于他,但一开始的毒不是他下的。”
“除了方怀远,还有谁能弄到玄宗的东西?”
“晌清欢。”
岑熙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药丸弄掉了:“晌、晌清欢???”
“先不说这个。”江无昼不愿多提,岔开话头道,“三日后,方怀远多半又会来逼我。我先假意应下,且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玉龙山脉深处。
迟某人正捧着一本笔记,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什么,依葫芦画瓢地拨动着墙上的九把环形锁。
前些日,他们无意中发现了藏顶层壁画附近的这个机关锁,据顾渺回忆,这锁背后极为可能藏有乾坤宝图。两人一番商量后,决意打开看看。
只听“咔咔”两下,那九把锁缓缓归位,纹丝不动。
“还是不对。”迟鹤亭扭头抱怨道,“你家的锁没一把好开的。”
“不好开,那便不开了。”顾美人蹲在一旁拿肉干逗着花崽,百无聊赖道,“你不是说对乾坤宝图没兴趣么?为何还执意要打开这锁?”
迟鹤亭捏着笔记,默了默,道:“好奇。”
他前世曾见过宝图的摹本,花费数月时间推敲破译,只可惜最后的线索被方鸿轩截去一半,关于摧魂水煞的一切无从知晓,最终殒命于乾坤锁前。
或许……是对此心有不甘罢了。
迟鹤亭没多想,从梯子上跃下来,拿书卷轻轻敲了敲顾渺的脑袋,道:“别玩了,该吃饭了。”
这玉龙山脉里别的不多,小型走兽满地乱跑,肉是不愁吃的。一大锅鹿肉汤架在火上,咕嘟嘟冒着热气,底下还烤着两条焦香四溢、滋滋冒油的鹿腿。
迟鹤亭盛出一碗汤递过去,忽然瞧见顾渺的衣摆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拧起了眉毛。
“三水。”
顾渺美滋滋的喝了口热汤,应道:“嗯?”
“你看看,这又是哪儿划拉破的?前些天的那件还没补好,又坏一件。”迟某人拎起那角破烂的衣摆,痛心疾首道,“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儿去给你弄新衣服?”
顾美人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眨巴眨巴眼睛,压根没往心里去:“可你不是会缝补吗?”
“那也经不起你这么糟蹋!等等,什么叫我会缝补?”迟鹤亭越想越气,掰着手指头,“除了我们俩轮着出去打猎,做饭是我,洗碗是我,整理庭院是我,还得抽空缝补衣服!顾三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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