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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寿宴,丹桂香、姜七与药
转眼到了皇帝寿宴这天。
这样的寿宴陈执在这座皇宫摆了三十多次,每一次都比如今热闹,那时候下面坐满他的亲朋子孙,旁边坐着他的皇后,他坐在上面,从青丝宴饮到斑发。
今天他坐在皇后的位置。
下面坐着的是臣子和异姓王侯,又设了一旁群妃席位,陈敛骛懒得再单设家宴宴请后宫,说今日就这一席,他们爱来不来。女妃碍于妇节多有不来,男妃倒是济济。
陛下好饮烈酒,宫中存酒皆醉人。陈执自从上次见识过一回之后,不敢多饮,席宴过半觉得有些昏沉,辞座离殿,要到外面散散酒意。
“朕会想你的。”陈敛骛耳语道,在席下牵着陈执的手,仰面看着他起身。
陈执失笑。
行离殿外,一时月暗。
桂河夜绽,静谧无声。
陈敛骛移来了数百棵丹桂栽满皇宫,说要为他聊寄思乡之情。
可他在宜县只闻过人尸臭,哪闻过桂花香。陈执心中又是失笑。
静夜中有人出声,“玉哥!”
花庭晦暗,陈执回头,看不清来人面目。
但那人确是向他来的。
陡然被抱住,陈执心下一惊,而这一惊之间他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是姜大将军遣来拜寿的少子,在家行七。
陈室无存,他姜家子脉倒是繁硕。
陈执默不作声。不明而动,则动于险中。
“玉哥还在怪我吗?”姜七在他胸前闷声问道,他个小,又面如好女,连声音也是阴柔的。
“我怎会怪你。”陈执猜测着答道,心中计算大动。陈执在这一世醒来时已在皇榻之上,他并不知自己姓名来历。陈敛骛的后宫进献多从臣子处来,若陈执此身献自姜家,和姜家少子曾有私情也未可知。
“那玉哥是怕父亲怪罪于你了?”
陈执不言。
“当日父亲忌我对你钟溺太过,把你打发封进皇城,本只是要断了我对你的念想,没想到你会成气候,也就未同宫中姐姐们知会你派自姜家——未料竟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我已经和父亲百般求情了,说杀长姐只是那个疯皇帝一人的意思。他登位之后暴虐嗜杀喜怒无常,一向忤逆姜家,这事也定不与你相干。”
几句之间,陈执已看出这个少子和他的长姐是一脉的娇愚少智。
得来全不费工夫。陈执把姜七引至桂荫底下遮蔽之处,要好好套一套这姜门的细情。
姜七跟着他走,嘴里仍在说着,“那疯皇帝若是顺着我们的心思来,我们两相合宜,他还能多活些年。可他自登基以来对姜家翻脸不认,也算是他自绝于天了。”
“这个药你收好,他称帝之后陈扩军贴身护命,我们一直再对他动不了手。现在你殊宠冠绝,要是能避过陈扩军把这药让皇帝吃了,那就是成了姜家大事,父亲定不会再追罪于你。”
一个锦囊递到陈执手上,陈执握住,“......这是什么药?”
“就是之前一直用的那个,只是从前给他下的分量比其他废储皇子要少,原想着留他一段性命,算到待他诞下皇嗣后储无患时,这毒才催到亡日。”
“可如今看来,陈家后储无望,狗皇帝杀尽亲生,如今又杀我长姐诛我世谊。仰人鼻息的日子我姜家是过够了,这狗皇帝得位忘恩,拿着手里虚有的君权,对姜家是要斩尽杀绝。可他能号令的地盘,也只有这都城之中了,出了这座皇城,不看君权看兵钱,那尽是我姜家的天下。”
陈执低眸听着,一直看着手里的囊袋。
姜七忽然贴身又把他抱住,在他耳边说:“玉哥,定要抓紧,待到他身死,江山无继,我们才能顺理成章地动手。”
陈执在他一抱之间抬起眸来,无波无澜地把目光散向他身后。
骤然瞳孔一缩。
姜七身后远处,黑暗中,陈敛骛站在那里。
繁桂广枝挡住月光,他的身影大半晦暗,只能看到他的手抬起扬了扬。
继而身影隐绝在桂荫中,他转身离开了。
陈执闭目,心道完了。
姜七还在抱着他,絮絮不休,颇有缠绵之意。
陈扩精兵从暗中忽然钻到眼前似的,在姜七未察之时已经伸手捂住他的口鼻,没发出一点声响,拖走了。
陈执空落落一人站在桂荫下,苦立一阵,把那装了药的锦囊拢严收好,敛衽回殿。
“贵君,您这边请。”宴会王座上,他的席位已经撤下,一个小宦官躬身领他到群妃席位上落座。
陈执无言坐下,抬眸看到高席之上。
高席之上,陈敛骛和王侯举杯谈笑自若,仿佛宴会开始时,他身边就没自己这个人似的。浭多恏芠錆连喺??裙④?|??久二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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