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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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相似的病例与唇齿间的勇气（第1页）

丁子轩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反复划过那份新的病例报告，纸张边缘被磨得起了毛。照片上的男孩叫山田健太，十七岁，先天性主动脉瓣狭窄伴瓣叶钙化——和奈奈的病情几乎一模一样。

“教授说，整个医院只有你做过这种高难度的瓣膜修复术。”董嘉站在他对面，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上次那个耳光的红痕早已褪去，可他眼里的锐利丝毫未减，“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丁子轩。”

丁子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死死盯着“瓣叶钙化程度级”这行字，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奈奈监护仪拉成直线的刺耳声。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连握着钢笔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做不了。”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上次的并症……”

“上次是意外！”董嘉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你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否定所有！健太的父母跪在教授办公室，说只要有一丝希望就想试试——这丝希望，只有你能给！”

丁子轩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像头困在笼子里的兽：“如果我又失败了呢？如果他也像奈奈一样……”

“那就再救！”董嘉的声音带着点狠劲，“死在手术台上，也比当缩头乌龟强！”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三玖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保温桶，里面是刚做好的抹茶粥。她听到了里面的争执，脚步顿在原地，保温桶的提手硌得手心疼。

董嘉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劝劝他。那孩子……不能没有他。”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丁子轩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三玖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我害怕。”他突然说，声音带着点哽咽，“三玖，我看到健太的病例，就像看到奈奈躺在手术台上。我怕那把刀一握起来，血就止不住了。”

三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不出声音。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看着他指尖的颤抖，看着这个曾经无所不能的天才，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知道语言是苍白的，所有的安慰都抵不过他心里的恐惧。

三玖深吸一口气，突然俯下身，捧住他的脸，用力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点决绝的狠劲，不像平时的温柔缠绵，更像是一种撕裂和碰撞。她的唇齿间带着抹茶的微苦和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在告诉他：别怕，我在这里。

丁子轩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像被点燃的引线，反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压抑的恐惧、自我怀疑和无处安放的情绪，都在这个激烈的吻里找到了出口。他吻得又急又狠，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汲取那点能支撑他站起来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三玖的嘴唇被吻得通红，眼里却闪着亮得惊人的光：“子轩，我相信你。”

“我……”

“你不是一个人。”她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他颤抖的唇，“你手里的刀，救过很多人。这次也一样。如果真的害怕，就想想我——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给你做你最爱的抹茶大福。”

丁子轩看着她眼底的坚定，那里面没有一丝怀疑，只有满满的信任和支持。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找到了着力点。

他慢慢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好。”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

【手术台的光与并症的阴影】

手术通知单签完字的那一刻，丁子轩的手心全是汗。三玖站在手术室门口，替他理了理手术帽的边缘，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我在休息室等你，带着抹茶大福。”

“嗯。”他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怕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会崩塌。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丁子轩站在手术台边，看着健太年轻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教授站在他身边，声音沉稳：“别想太多，按你的方案来。我们都在。”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开来，冰冷的器械落在托盘里，出清脆的声响。当手术刀划开皮肤的那一刻，丁子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多年的肌肉记忆在主导动作——分离组织，暴露心脏，精准地避开每一根血管。

“瓣膜情况比预想中复杂，”他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准备体外循环，我要做瓣叶修复。”

时间在专注中飞流逝。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丁子轩放下手术刀时，才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监护仪上的心率平稳，血压正常，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漂亮。”

走出手术室时，天已经亮了。三玖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个保鲜盒，里面的抹茶大福还冒着热气。丁子轩走过去，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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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玖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结束了？”

“嗯，很成功。”他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还要观察几天，怕出现并症。”

接下来的两天，丁子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icu外。健太的恢复情况很好，已经能勉强睁开眼睛，对着他比出“谢谢”的手势。可丁子轩的心始终悬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

他把奈奈的手术录像翻出来，反复观看并症出现的瞬间，试图找到止血的新方法。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眼神里的疲惫和执拗交织在一起，像在和过去的自己较劲。

三玖每天都来送吃的，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骄傲。她知道，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在准备——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风暴。

【大出血的危机与灵光一闪的救赎】

第三天凌晨，丁子轩刚趴在桌上睡着，就被护士的尖叫声惊醒：“丁医生！健太大出血！”

他像弹簧一样弹起来，冲进icu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凉——健太的胸腔引流管里涌出大量鲜血，监护仪上的血压数值断崖式下跌，和奈奈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准备开胸！”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在手术服上攥出褶皱。当他再次握住手术刀时，奈奈手术台上的血光仿佛在眼前重现，止血钳在手里重得像铅块。

“找不到出血点！”助手的声音带着哭腔，“血太多了，视野不清！”

丁子轩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滴进眼睛里，涩得疼。他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钳夹、缝合、压迫止血……可血液还是像喷泉一样涌出，健太的血压越来越低，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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