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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及闭眼道:“梦游去了。”
那衣服是昨晚苏及换下来的,还未来得及洗。
柳时清嘀嘀咕咕:“你这一身灰,黑漆漆的,莫不是半夜去厨房偷吃去了?”
“明明是草屑,哪里来的灰——”苏及一顿,猛然睁眼坐了起来,从柳时清手上夺过素白袍子,果然见上面沾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他皱起眉,“这是什么?何时沾上的?”
“炭灰啊,你不是去了厨房沾的还能是哪儿?”柳时清也莫名其妙。
“炭灰?”
“对啊,厨房的干草和柴烧过后不就是这个?”
苏及倏地抬起头,他眼神发亮:“老头,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在屋内等着,等我解决完就随你去看我那再生孩儿!”
说着顾不得柳时清,开了门往屋外跑。
柳时清在身后喊:“哎!你去哪儿!”
……
陆英刚用早膳,上下打量苏及,扬眉道:“二公子若是缺钱买衣服,我倒是可以借你一些。”
苏及只穿了亵衣,手上抱着昨夜那件沾了灰的脏袍子,气喘吁吁:“那河堤,不是巧合,是人为!”
陆英放下筷子:“何以见得?”
苏及:“水患那日是不是下雨了?”
“当然,不下雨那河水为何会涨起来。”
“可是暴雨?”
陆英想了想:“听刘县丞提起过,那夜电闪雷鸣,他家幼子被吓得啼哭不止。”
“对,就是雷鸣!雷声那么大,其他声音又怎会听得见?”
“二公子的意思是雷声掩盖了他们挖堤的动静?”
“不不,不是‘他们’,只需一人即可。作案之人确确实实用雷声掩盖了声音,但掩盖的不是挖堤的声音,而是爆炸声。”
“爆炸声……你是说用了炸药?”
苏及摊开手上衣袍,衣袍上的一道道黑色痕迹清晰可见,陆英走近察看:“这是火烧过的痕迹?”
“没错,这是昨夜从河堤上滚至草丛间不慎沾染的,说明附近有东西被火烧过。但这个季节花草并未干枯,也不易起火,最有可能是炸药。炸药炸开河堤,同时也让周边花草受了毁损。”
苏及继续道:“有人在那两处早已定好的决口处放了炸药,趁着暴雨前将炸药点燃,爆炸声和雷声接连响起,巡守的人误将爆炸声当成了雷声,又知道外面快下雨,故而打消了出门察看的念头。雨下了整整一夜,河水暴涨,便从炸毁的缺口处流出,借着地势直冲山下,破开了开封城。”
陆英点头:“河水冲出,带走了一应炸药残留,故而周围找不出任何证据,这人想得倒是周全。”
“手法确实高明,”苏及极为认同,“我们昨日藏的那地方在高处,没被水冲过,才留下些痕迹。”
此次若不是机缘巧合滚进草中,又搞得一身狼狈,他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苏二!你还要多久?说好的跟我去看你孩子!”柳时清的大嗓门响起,他人还没走进院内,但声音已经让屋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苏及这才想起柳时清一直在屋中等着。
陆英抬眉:“二公子何时当爹了?”
“……”
苏及实在搞不清楚,柳时清这人到底是如何坐上太傅之位的?就凭那张四处造谣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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