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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纸质密码本,银行发给特定账户持有人的一次性授权工具,每一页都印着唯一编码,用于验证大额离岸转账。
&esp;&esp;在千禧年前,电子银行还不存在,动态口令卡仅限少数华尔街投行使用时,这种能物理销毁的密码本,因其匿名性和跨国操作的便利,成了私人银行操作非法交易的刚需工具。
&esp;&esp;沉时安快速翻阅,密码本后面还有几页的流水代码和银行识别号,开头是瑞士联合银行的入口信息。
&esp;&esp;叁百万美元,确实都在。
&esp;&esp;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握住属于自己、而不是沉家或社团的金钱。
&esp;&esp;他把本子收进内袋,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出房间。
&esp;&esp;厨房里热气腾腾,女人的身影模糊在蒸汽中。
&esp;&esp;他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
&esp;&esp;“啊?你不吃饭了吗?”
&esp;&esp;“下次吧。”他说,朝女人点了点头,“陈先生还留了几笔事,我要替他清理干净。”
&esp;&esp;他说完,轻轻关门离去,背影在夕阳中被拉长。
&esp;&esp;陈添福死后,公司照旧运转。
&esp;&esp;他平日里工作不显山不露水,低调中庸,在公司干了二十几年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同事。现在突然死了,大家也只是感叹一声,很快就忘记了。
&esp;&esp;部门交接时由一个四十多岁的副主管代为点数,大致看了一眼那些传真、账册、半截没处理完的货单,便草草盖章报备。
&esp;&esp;毕竟他从事多年,也不过是个手里没有实权、只负责些无关紧要工作的中层。没人深究他到底做了什么,更没人发现那一份账目上,缺了叁张传真。
&esp;&esp;陈添福真正的职务,从不写在任何报表上。
&esp;&esp;他负责的是接洪兴会发来的“特殊订单”,通过中间人向上游毒贩订货,再绕道自家贸易公司出货,最后运抵海外。
&esp;&esp;为的,就是让明面上看起来沉兆洪并没有参与其中。
&esp;&esp;他就像一颗钝而不显眼的螺丝,藏在金属壳下,不动声色地转着。沉兆洪并不会主动联系他,当然也不知道他已死的消息。
&esp;&esp;因此,沉时安顶替陈添福的操作,出奇地容易。没人追问,没人查核。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继续做下去。
&esp;&esp;他很快学会了陈添福的工作节奏。
&esp;&esp;每月一次出货,从不同供应商手中各拿一批货,通过改动传真和出货清单,偷偷多订一小箱在正式货单之外,再将这箱货挪出来发往澳洲固定的地址。
&esp;&esp;陈添福小心谨慎,每次只多订一箱,没人怀疑。沉兆洪不知道,上游供货源头也不知道。上游负责联络的只是个小马仔,只认传真号、银行尾号和固定的货款清单。
&esp;&esp;沉时安通过转账指令下单,对方照常出货,不多问。
&esp;&esp;澳洲那边接货的人,依然收到货就打钱,一句多话也没有。
&esp;&esp;至于沉兆洪,他只看到账上回流的数字。他要的,是总额,而不是过程。
&esp;&esp;沉时安依然是查不到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esp;&esp;不过他也不急。
&esp;&esp;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和那人坐上谈判桌。
&esp;&esp;他没有亲自去码头签单,而是吩咐另一个临时调度员,把那箱“多出来”的货直接交给物流公司,流程照旧走私人寄件。
&esp;&esp;和陈添福不同的是,他不遮不掩。
&esp;&esp;快递底单堂而皇之盖了章,发票撕了一半,照旧填上了那个澳大利亚地址。
&esp;&esp;这一切做得干净利索,没有一丝慌乱。
&esp;&esp;他没有动用一个外人,也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
&esp;&esp;该留的痕迹都留着,不该留下的,早在陈添福死后那一天,就被他亲手烧成灰。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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