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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空荡荡的客厅看了很久,门已经关上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在我生病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妻子跟着王立君走了,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却还是有种被钝器切割的痛苦。
我不懂自己在执着什么,我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可我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盯着那陷入黑暗的空空荡荡的客厅。
直到岳母把门推开,笑着跟我说:“镇皓,可以吃饭了。”
我关掉手机屏幕,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好。”
岳母做了很多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没什么胃口,可是岳母一直在给我夹菜,我还没有吃下,她又夹到我的碗里,很快就已经满出来了。
明明是我生病好了,她却表现得比我还要高兴。
孟云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吃饭,那饭碗几乎跟他的脸一样大,吃完后跳下椅子,很细微的说了一声:“我吃饱了。”
然后就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他和岳母可以正常交流,但就是有点怕我。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下去走走?”岳母跟我说。
“好啊。”我笑了笑,生了病以后一直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都生锈了,确实也想出去转转。
我跟岳母来到一个公园,有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太退休以后时常聚在这里,要么下棋,要么闲聊。
说起来岳母好像很少朋友,除了读书,再没有其它特别喜欢的兴趣爱好,她真的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养育了妻子。
我们在一个长椅上坐下,岳母原本坐在我的左边,后来又改到了我的右边,特意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风。
岳母穿了一条淡蓝色的长裙,阳光下有很多星星点点的亮光,胸前有两个不太显眼的凸起,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想到上一次在家里无意中发现她没穿内衣,不知道她这次出门是不是也没有穿,我没敢多看,或许那只是我记忆残留下意识产生的错觉。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同学住在这附近?”我问岳母。
“是啊,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岳母遗憾的笑了笑。
“为什么呢?”我问,“有时间可以互相走走,说不定她也很想你呢?”
岳母轻叹一声:“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就算见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时候觉得岳母真的很可怜,为了家庭一点一点舍弃掉了自己的时间,朋友,爱好,如果最后让她发现就连自己一心培养的女儿也堕落了,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办。
吃过晚饭,我又回到房间,妻子打电话给我:“老公,你的病好了吗?”
她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故意装傻。
“已经好了。”我说。
“真的吗?”妻子表现的很兴奋,可我却听出了淡淡的忧伤。
“真的。”我说。
“老公,我还要在这边多住一晚,明天才能回家。”妻子的声音有些消沉。
“没关系。”我笑了笑,我很清楚,当一个人决定离开,再多的挽留都是徒劳。
挂断电话,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床单,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空空荡荡的房间,却到处都是妻子的影子,她在梳妆台前涂着口红,在全身镜前试着裙子,打开窗户看天上的星星,蹲在地上擦着地板……
一个个妻子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就像过去每一天的缩影,可是闭上眼睛又完全幻灭,变成了妻子在我们的卧室被王立君无声肏弄的画面。
我看着周围的一切,梳妆台上的杂物是妻子整理的,柜子里的衣服是妻子折好的,窗帘是妻子挑选的,床单也是妻子换洗的……
不得不承认,我对妻子的感情和对妻子的依赖一样深,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做好可以离开妻子的准备。
我拿出手机,找到安装在王立君家的监控页面,这些天我一直没有查看,并非是没有时间,而是我在害怕。
虽然我是一个记者,可本质上还是一个缺爱的孤儿,我生命中的所有情绪,几乎都源于对妻子的感情。
出于记者的本能让我一心追寻真相,可是内心的不安又让我抗拒真相,我不停的寻找理由拖延,本质上是在逃避作出决定。
我有一种奇怪的惶恐,好像我所寻找的不是真相,而是一种毁灭,或许正如叶希妤警告的那样,当真相揭示的那天,就是一切崩塌的时候。
可是现在我们的婚房已经被随意玷污,就连最后的纯净之地也不复存在,我已经无处可逃了。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手指缓缓点下,一阵卡顿之后,清晰的画面终于传来。
在那间熟悉的卧房,王立君正在专心的写着卷子,这让我有些诧异,还以为他是那种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
我看向四周,跟上次见到似乎有很大不同,上次见到他的房间还是杂乱不堪,现在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心情看他学习,正要查看过往的视频,却见他忽然放下笔,转头看向门外,一脸的得意,大声喊道:“林老师,我做好了。”
我的手为之一顿,停在了屏幕的上方,过了片刻,有脚步声缓缓走近。
王立君的表情有些惊讶,眼里似乎散发着某种光芒。
一个女人缓缓出现在画面中,穿着白色的睡裙,质地有些保守,很温暖的样子,印着雪花图案,腰间的带子收紧,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性感中又带着一丝清冷,长发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戴一双黑色的方框眼镜,充满了淑慧和优雅的知性少妇的气质。
虽然明知道会是妻子,可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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