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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对象了。
对象是裴雁来。
坦白说,我从这张床上醒过来后,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但摸手机的窸窣动静吵醒了浅眠的新鲜出炉的恋爱对象。
眨眼的功夫,手机被从我手里抽出来,然后被扔下去。好在床周铺了地毯,它毫发无损地软着陆。
“……你醒了。”我为自己的头脑发热感到心虚。
裴雁来呼吸有些重,闭着眼没说话。
我还以为昨天淋雨淋病了,凑上去摸他额头试温度。
凉的。
我还没来及松口气,他就把眼睛睁开了。目光如寒刃,气压十分低。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五感敏锐,迅速盘算着金蝉脱壳从床上遛下去,但还是没跑掉。裴雁来单臂勒住我的腰,一把就把我拽回去。
“才五点。”他声音很沉,我总觉得有点咬牙切齿那意思:“你不困吗?”
五点,那也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怎么我这么清醒。
“我不……”
“我困。”
我有点儿想跑。
裴雁来离我离得太近,呼吸温热就打在后颈,我总觉得自己心跳声太重太响,会被他听见,
“睡得好吗?”我干咳了两声,很快意识到,这人失眠的习性已经刻进DNA,这时候点头才是奇怪,于是改口道:“我在你旁边,你会不会睡不着?”
没等到答案,裴雁来就把我眼睛捂上了。
“睡觉。”他后半句话说得模糊:“再睁着眼看我……”
我顿时噤声,但两秒后,还是没忍住:“也行。”
“林小山。”裴雁来朝我腰拍了一下。
我果真还是高估了自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我把他手扯下来,闭上眼:“真的,我现在就睡。”
可今天注定不能安寝。
卧室里还没安静两分钟,谁的手机又响了。裴雁来和我的手机是同一个型号,我一时分不清是谁的铃声。
裴雁来闭了闭眼睛,从凌乱的被褥坐起身,他背肌线条凶悍又漂亮,逆着光像流畅漂亮的山脊——他后肩上有一串我留的痕迹。
是他的手机。
“喂。”
他接了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有些变化。
“好……我记下了。”他掀开被子下床,递来一个过来的眼神,通话时语气温和沉稳,非常可靠:“胡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稍后就到。”
胡小姐……
胡小姐?
睡意顿消,明明是五月的清晨,我却乍起一层冷汗。我猛地坐起身,该死的眼睛昨晚一直不听使唤流眼泪,现在肿胀得像灯笼。
我用手捂了捂,等到裴雁来挂上电话,才问:“是胡春漫的电话?”
裴雁来点了点头,只穿条睡裤走向浴室:“对。”
水声响起,裴雁来早上也有洗澡的习惯。我心里一紧,跟过去:“老胡他怎么了?”
他关上水阀,以确保声音清晰无误传到我耳朵里。
“没怎么,医生说有新的治疗方案。胡春漫半小时前就联系了你,但你没接。一会儿跟我过去一趟。”
我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捡起来,果然有三通胡春漫的未接来电。
“……好。”
雷克萨斯尚在维修,好在裴雁来还有辆BMW,但是一看就没怎么开过,车里皮革味还很重。
我们接到胡春漫的电话时是早上五点。我三点才睡,裴雁来这个把失眠刻进DNA里的倒霉蛋就更不好说了——更何况枕边还多了个大活人。
俗话说的很对,男人在这种关头总是会有无尽的温情,比如此时此地,我关切裴雁来的念头几乎达到了顶峰。
“昨晚你累着了吧,你歇会儿,我来开。”
我刚拉开驾驶座的门,却又被裴雁来拎着领子扔到副驾。
“把安全带系上,”裴雁来看我一眼,从某些角度看显出离谱的慈悲。他关上车门,一字一顿:“你歇着。”
这气生得莫名其妙,我不明所以地收回手,坐好,但腰疼背疼……哪儿都疼,如坐针毡这个词儿这时候相当生动。
好半天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男人最忌讳被说这个,原来裴雁来也不能免俗。
我没什么底气地解释道:“我是怕你没睡好,所以才……”
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
裴雁来垂着眼,又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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