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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式一出,云敖心中一凛,无论避向何方,都逃不过,只有硬拼一途,当下将刀一挺向上反撩,做举火烧天之式,与马文明下击的右脚撞个正着。
由上击下,冲力太过巨大,震得云敖虎口一热,弯刀险些脱手,马文明人在半空,借着那一踢的劲道,身子向上又拔出三尺,当空一声喝吼,双拳连环打出,以头下脚上的姿式向着云敖击来。
两声大响,一闷一脆,攻向胸口那一拳被云敖劈刀架住,迎着他头面而来的一拳却被他左手一掌拍出,击了个正着。
马总兵这孤注一掷的绝式非同小可,云敖的刀已被击出了裂纹,下击的力道竟使他双脚陷地二尺有余,迎击的左掌筋络也被震伤。这一式铁翼横空,果然了得!
马文明也不好过,迎刀而上左拳被劈开了一半,惨白的骨节外露,这手是废了。咋一看好似马文明落了下风,其实不然,他虽废了一只手,但云敖也带了伤,刀被打坏,再战下去,必对马总兵有利。
打起精神的马总兵,身弯背弓,一个跃步,右手铁拳以如箭矢般对着云敖击出,镗!这次弯刀被打得从中断折,马文明心中暗喜,出拳更是凶猛快疾,将云敖打得不住倒退,连番遇险。
场中云敖兵刃已失,左掌被震伤软垂,连抬都费力,不得已只能右掌竖立,掌使刀招,展开盘王刀的路数砍杀马文明,但肉掌的长度又怎及真刀,很多凶险的煞手就因此不得施展。自是难敌马文明锐劲的拳锋
场中云敖情势越来越危,不是云敖离了刀拳脚功夫不行,而是马文明的空手搏斗太过高强。以己之弱,攻敌之长,自是要落下风。
孟大寨主一见云敖遇险,心里也有些着慌起来,“上前帮忙?钢刀都被打折了!我骨头可没铁硬。这马文明杀了云老头,必向我下手!”
斗场之外热锅蚂蚁似的孟义山将手中单刀向前一抛。
“老云,接刀”
这把钢刀飞来的正是时候,斗场中的云敖精神一振,他手中要是持刀,马文明如何是他敌手。
刚要抄刀入手,马文明斜刺里一脚踢出,踹向云敖的前心,阻止他夺刀,这脚要被踢实,拿刀的人也废了!
云敖心知再不夺刀就没机会了,嗔恨入骨的老头起了拼命之心,对那脚避都不避,只是跳起身来让过心口大穴,手掌前探,接住了那把单刀。
马文明蓄满真气的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云敖的丹田上,丹田气海为武者储藏全身内息的要地,真元丰厚无比,马文明这狠绝的一脚,将之生生踢散。
云敖散功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忍住将要逆口而出的鲜血,丹田的真气大部都以汇聚成流,穿经过脉,被他引向了持刀的右手,过强的真气自刀锋上直吐三尺,一式推刀斩的功架,运尽全力的一刀划进了马文明的腰间
噗的一声,热血溅地,刀身自腰间向内嵌入了四寸,破筋断骨,这等伤势,神鬼难救。
马文明的双眼怒睁,直盯云敖,双手运使平生气力将腰间那把刀向外一拔,云敖连刀带人都被他甩了出去,仰天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恨怨难平道:“某竟死于江湖械斗之手!景泰啊,景泰,你打压先皇故将,将我自边关调回,你这狗屁郕王!”
“某不服!”话音一止,这半生血孽如山的杀场宿将仆地而倒,气绝命断。
看傻了的大寨主这才如梦方醒,上前将云敖搀扶了起来,道:“老云,你没事罢!”
云敖摇了摇头,压在胸腔里的那口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溅了大寨主一头一脸。
顺过气来的云敖疲惫道:“总算手刃了马贼,我苗疆子民大仇得报!”
大寨主笑道:“不错,马阎王变了真阎王了,那一两银子一把的雪花镔铁单刀果然不掺假。”
云敖叹道:“马文明死有余辜,但自他亡后,那创自无名老僧的鹫拳便告绝传了!”
马文明临死之际的一声怒啸,已经把整座将军府惊动,甲叶铁衣之声不绝,大队的战兵就要扑过来了。
云敖道:“快走,我内功全废,要被围上就出不去了!”
孟义山也知需要快些脱身才是,便一把托起云敖背在身上,挑着后花园灯火幽暗之处,大步奔逃。
伏在他背上的云敖很是感慨,心言“这山贼小子竟还有些义气。”
奔了百余步,就听后方人声鼎沸,慌乱喊着“不好了,马大人被刺了,抓刺客!”
“阿福为保护大人也被杀了,真乃忠仆!”
“快去报官!”
孟义山一听,跑得更快,府中一派慌乱,也无人注意于他,半晌就被他逃到后院的院墙,见了旬丈高的墙头,心下犯起愁。在旁转了两遭,越走越是心急,这时府中乱声渐止,洛阳的城卫军得了警讯赶来,传下号令将马府周遭包围,登时就要查到后墙了。
天不绝人,终被他大寨主在西侧墙面寻到一个狗洞,大小还不足以钻人,可有了活路的大寨主奋起精神,抬脚连踢带踹,打下了青砖多块。
抱起云敖自狗洞钻出的孟义山全身连泥带血,颇俱当初黑虎后山的风范。
这后府墙外是条窄巷,对面又是一座广栋连云的府邸,不知是什么大人物的住所?
正要觅路而走,巷外却传来人声,云敖内功被废,耳力到还敏锐,对孟义山道:“来了四个人。”
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搜捕的军兵到了,人声逐渐向巷内转移,大寨主对云敖道了一声:“后会了,老云”
便将云敖奋力掷入马府对面的那家宅邸,回身静待来敌。巷道里有四名军卒两人一列,手抓着刀枪前近,边走边发牢骚,抱怨道“娘的,把大伙从热被窝里拖出来,搜什么刺客,能被我们抓到,那是几等的刺客?”
“姓马的拖欠军响,死了活该,那刺客怎不连刘参将一发宰了,老子们一定保佑那刺客长命百岁!”
“谁说不是呢……啊!”
前面的一名军卒以被人一拳打倒,一个满面血污的大汉冲了上来,“砰砰”几声响,老孟将这几名军卒揍得东倒西歪,顺手夺过一条红樱长枪便刺。
眨眼功夫,被他爆虎冯河的气势所摄,打倒两个,刺伤一个,剩下那个亡命奔逃,口中大喊着“抓刺客。”
人声四起,大队军兵听得喊声,向着小巷集中,左右通路皆被围了个铁桶一般严实。
人急智生的孟义山将从狗洞踹落的数块砖头垫在墙下,踩上去揉身一跃,扒着墙头窜上了马府对面的院墙,一闪身没入了那家宅邸之中。
孟义山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对躺在他身侧的云敖道:“老云,你我兄弟!命不该绝啊。”
云敖的内功已废,就如寻常的老人一般,与马文明战了一宵也没了气力,俯卧在地上,爬不起身。
孟义山把长枪递给云敖拄着,说道:“忙了一夜,饿死老子了,咱们去制住此间主人,也好藏身。”
武功不行,但自认在打劫大户上绝对是个高手的老孟,搀扶着云敖摸索就向这间已经被惊扰起来的府邸走去。
在打趴下一个下人,吓晕了一个起夜的婢女后,孟义山终于找到了此家主人的卧房。
大寨主这些天上乘武功不白练,颇增了些气力,那房门连着木栓被他毫不废力的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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