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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去早回,他如此想着,终于闭上眼,缓缓陷入了睡梦中。
殷离听见他沉睡的呼吸声,倏然睁开眼,看着萧沐的眉眼,沉沉出声:“小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到底是要闭关,还是想躲着他?
*
翌日。
殷离照常天刚亮便起身,萧沐察觉到身旁人起床时的动静,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着眼。
殷离撑着胳膊斜依床榻边,看着萧沐的睫毛都在微微地颤,不由眯起眼,露出一点锐利的眸光。
然而他不动声色,继续起身穿衣,照常放轻了动作,走到外间才让侍从们上前服侍他穿衣洗漱。
萧沐听着外头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待终于听见人群离开,遥遥传来近侍喊的“起轿”声,他忙一骨碌爬起来,迅速披上衣衫,穿好靴子就往门外去,一面走一面掐了个剑诀。
他刚刚走到廊下,追光悬在半空,他正欲御剑而上时,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萧沐掐诀的指尖一颤,看着对方,“阿、阿离……”
殷离正双臂抱胸依靠在廊柱边,眯着眼看他,“这么迫不及待,想去哪?”
萧沐吞咽了一下,“我……晨起练剑。”
殷离瞥一眼悬在半空,已经释放出锥形光焰的追光,一步步走上前来,“练剑?还是御剑?”
萧沐亦看一眼已经在瑟瑟发抖的追光,不由心头沮丧,追光都害怕了,看来阿离是真的很生气。
这么快就被揭穿了,他是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啊。
殷离走到近前,他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正退到了门樘边。
只见殷离冷着脸上前,一手撑在他身侧的门樘上,拦住他的去路,另一手冲追光招了招,便见追光自动入鞘,嗖地一声飞驰而来,眨眼落入殷离掌心。
萧沐看着追光被握在殷离手里微微地颤,心头亦有些忐忑,怎么办,要说实话吗?
却见殷离的一张脸缓缓靠近,“想走?”
萧沐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阿离,你听我解释。”
殷离眸光一冷,目不斜视地将剑一抛,追光立即如有指引一般咚地一声落回了挂墙剑架上,同时仿佛有道无形的禁制,将追光死死地定住,剑身也不抖了,安安静静地定在原地。
便见殷离垂眼看着萧沐,“想走可以,剑留下。”
萧沐试图召剑,却感应到追光被彻底禁锢,完全不听他使唤,不由可怜巴巴地侧脸望向被搁在剑架上的本命剑,心头欲哭无泪。
老婆剑又被挟持了怎么办?
殷离见他这幅神情,眸底戾气顿生,按着他的下颚掰回视线,冷声:“看着我。”
数次召唤追光无果后,萧沐看向殷离,可怜兮兮地道:“阿离,我不走了,你能不能放过追光?”
然而这句话没能让殷离的心情好半点,反而更阴沉了。
小呆子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要偷跑,然而一旦追光被挟持,立刻就服软。果然什么都没有那把破剑重要!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殷离的声音平静又冰冷,像是带着怒火,又像是说不出的委屈。
“阿离……”萧沐瞳仁一颤,看见殷离眼眶倏地红了,他一时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被怒火烧红的还是被委屈的热意熏红的。
看着殷离面露痛楚,他的心都跟着刺痛了一下。
殷离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来?阿离算什么?当然是他的……道侣啊。
他以为这个结论显而易见,甚至不需要言语表达。
可为什么如此笃定,甚至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阿离还是不确信呢?
想到这他突然忆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殷离,一直以来都是殷离对他表达爱,由于对方说得那么频繁,那么自然,自然到他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回应。
他甚至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回应过。
所以阿离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吗?
所以阿离才会执着于与他的婚约,执着于将他带回宫里?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哪怕殷离千辛万苦求来了这一世,却还是那样忧心,本能地害怕失去自己他,因为对方从来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过肯定的答案吗?
他一直以为行动足以说明一切,但事实在告诉他,语言有时也十分重要。
这么一想,他试探性地靠上前,环住了殷离的脖颈,微微仰头,在殷离的耳侧道:“你是我生生世世的道侣,是吾妻。我们早就结契了啊,笨蛋。”
殷离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你说什么……结契?”
却见萧沐捧起他的脸,仰头吻上去,唇齿交缠间他含糊地安抚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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