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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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千年万岁嘉春如恒（第2页）

哥哥似乎不用死了。

魏有虞弄不懂庙堂高深，阵地和政敌以及什么是反目成仇什么是各有立场，她细微的察觉到是爹爹逼死了老师。

她问阿兰：“你一定要娶了我才能坐稳皇位吗？”

阿兰想了一下，点头道：“是。全天下都知道魏家女公子是未来皇后，你嫁了我，再无人可疑我。”

“好没意思。”魏有虞凄凉地看着他，“人活着好没意思。”

阿兰凝着眉：“我会待你很好。”

“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嫁娶就是天大的笑话。”魏有虞同他争辩，“我写了那样多的话本子，无一不是两心相许，方能恩爱不疑。嘉春说若非遇心上人，一辈子不嫁娶也好过将就。”

这番话叫阿兰沉了一沉：“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不是这样的。”魏有虞眼角流下来两行泪，“你大约不清楚，喜欢根本不是这样的！”

喜欢是她清晨日暮都思念一人，喜欢是明知不可而为之，喜欢是站在付闻问家门外踌躇不前，一站一夜，却对他说不出一个她要嫁旁人的字。

在好多好多年以前，她还没有及笄，突然有一日就对着教自己诗书礼义的付闻问动了心。

那日他穿的烟灰色长衫，夹领是湛蓝绣的小云纹，声轻语细地唤自己：“阿虞，再背不下这一篇，就不放你回相府吃饭了。”

莫名其妙，怦然心动，一发不可收拾。从此魏有虞是行也付闻问，睡也付闻问，赏花付闻问，春夏秋冬脑子里皆是那个只比爹爹小几岁的付闻问。

嘉春懂她，劝她多回：“花癫子，你以为付大人没成亲是因为没遇到你魏有虞吗？你清醒点，他本志不在儿女情长。”

告知谢徴，哥哥慰她：“有心有意，但表无妨，要不要哥哥陪你去说？”

彼时三个人在东宫的树底下，就是现在魏有虞头顶的这一棵，相似的时节，郁郁葱葱。

魏有虞在谢徴的鼓励下几次三番的想去找付闻问坦白，裴嘉春却不紧不慢，理智地终结了一切，她说：“付大人二十余年辅佐帝业，清白廉正，狷介成风。你招惹他，便是让他折节。”

一句话吓了魏有虞好几年，吓得裴嘉春都死了，她走到付闻问的门外想起这句话，最终也不敢诉之于口。

付闻问至死都不知道，魏有虞不敢让他知道，恐他折节。

喜欢须是这样踌躇再踌躇，徘徊再徘徊，松了又紧，抓了又放，怎么怕着忧着也寻不着分寸的时候，才能叫做喜欢吗？

阿兰追问：“那喜欢是什么样的呢？阿虞教我。”

魏有虞其实不太懂怎么去教阿兰，但是看着那一张求知的脸，她只能问：“你有常常思念的人吗？”

阿兰点头：“有。”

魏有虞又问：“你见不到那人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阿兰沉思，眉心却蹙了一点：“想那人在何处，在做什么。”

魏有虞似问出了点名头，紧着问：“那人难过你会难过吗？那人高兴你会高兴吗？”

“会。”阿兰答完，却补充，“可这些问题，对你也很适用，难道我心里不止一人？”

“或许你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

魏有虞丧了脸：“你喜欢我爹爹去吧，他待你那样好，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喜欢你了阿兰。”

岂料听见这话的阿兰却似受到了重击，眼里流出一些不悦来，道：“阿虞，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何人？”阿兰猜测，眼里照出一个轮廓，“是谢徴吗？”

魏有虞觉得他有些不正常，于是没有接话，注意到旁边搬书的侍女却一个个都捂住了口鼻。

“他也喜欢你，所以你们两情相悦。”阿兰好像读通了什么，“你嫁我的两个条件，一个是为了裴嘉春，第二个就是为了他！”

魏有虞说：“你今日是不是没有吃汤药？”

“我要去见谢徴了。”阿兰置若罔闻的站起来，身负明黄，朝东宫深处去，“我要去告诉他，我要娶你了。”

魏有虞双手捻起写给裴嘉春的墓志铭，这一张纸写了嘉春的一生，她低下头吹拂去纸上落下的叶屑尘灰。

“千年万岁，嘉春如恒。”

“呕——”

抱话本子经过的宫女忍不住干呕。

魏有虞绝望的抬起眼皮子：“真的吗，你们也觉得我越来越臭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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