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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谢徴才叫了一声,翟巡马上就摆手制止:“不不,有你师兄就可以了,你决计不能上。”
陈金伯问道:“将军,听闻百里征月的弟弟也是修道之人?”
“问过了,他大年初二就回山上去了,指不上他,那小子性格孤僻。”翟巡捏着拳,“这遭把预院拔尖的前十个都指出去我真不放心,怕是他们玩阴的,别折了六十里,还折了我的笋芽。”
“不然六十里放了吧。”另外一个将军道,“狄人王位更替后,新的首领显然与北襄亲近,缙朝与其迟早有一仗,与其涉险往外圈那六十里,废兵马驻扎与二国周旋提防,倒不若维持现状守住三古关,只看准狄人动向。”
“不可。”谢徴反对,“五年来由狄人掌控的六十里,给了他们天大的方便来往我缙与北襄,掐断了通商路径收取高昂费用,如将军所言维持现状守于三古关,我们便只适防守,若拿了六十里,屯兵在外纵然有风险,然可衔连北襄,未来一战,大有裨益。”
这里所有将军只当他是翟巡的外甥,并不知谢徴身份,因此他这番话脱口,诸位将军颇为惊诧。
“好大的口气,北境安定了十余年,岂会说打就打?”
谢徴道:“就是因为安定了十余年,如浪潮拍岸,涨落自有回循的规律,才会说打就打。”
这就是他此行邑州所看到最大的问题,十余年未曾开战,邑州的十九万兵马不免懈怠,屯田自足,国泰民安,某种程度上会麻痹人们的判断。
翟巡只道:“我方的场内指挥权在谢将军手里,信他便罢,余下的再加派十个进去,还好早先备了那么多人,也不至于临时上阵。”
谢徴道:“不如我去吧。”
“除了你啊濯也。”翟巡颇有些恳求的意味,“你真的不能去。”
陈金伯至此有些心疑,他认识大将军几十年,不曾见过他对哪个小辈是珍惜到这种程度的,翟上游自小就被丢来喝去,所以不是单纯的惜才和护短,而是纯粹的担忧啊。
思索着思索着,陈金伯心头一咯噔,拱手低声着道:“缙朝全然系于公子一人,切勿以身试险。”
谢徴看他一眼,问道:“那位谢将军是何来历?这两个月训练时掌管指挥的似乎并不是他。”
“巴兰营一等出身,原是文懿太子的近侍,参加过南境的双城战役,所率前锋军开路在前,杀敌无数功不可没。”翟巡讲道,“谢也是后来太祖赐的国姓。”
谢徴道:“谢丙冬。”
陈金伯点头:“正是,换他接管指挥是因为原先的丁将军下痢不适。”
“何故下痢?查到原因了吗?”
“吃了不新鲜的羊汤。”陈金伯低头道,“羊是军民自己养的,此事偶然,并非有人从中作梗。”
谢徴道:“舅舅,此事还要再查。”
“是。”翟巡点头。
“我知道这位将军。”太乌低低地同身边裴嘉春道,“我知道他!丙冬将军,是巴兰营出的第一位将军!也是唯一一位!他是巴兰营所有侍卫的骄傲!”
裴嘉春笑着:“你努努力,哪一天也得个姓氏来呀。”
“太乌。”谢徴忽地叫他名字,“此役,你也去。”
他的目光扫过远方,缙朝玄色旗帜之下,精挑细选的锐将着装已待,由狄人主要负责的赛事统筹,在与他们最后一次说着本次规则。
关照一边听,一边给魏情翻译:“明日太阳升起之后才判定胜负,整整一天一夜,时间拉得太长了。”
魏情没有说话,看向右侧一个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神情如铁。
那人察觉到他目光,转头看回去,神情里夹着些嫌恶。这种眼神魏情太熟悉了,他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远方一个黑影跳过来,在男人面前拱手弯腰恭敬道:“晚辈太乌,见过丙冬将军!”
魏情挑眉,扭过头对翟玩说:“自称晚辈,你寻思一下。”
“早跟你说了你那小道士不简单。”翟玩眯着眼,“不过,叔父突然把三十个人的指挥权交给他,定然是个人物,就是这两个月没磨合过,不晓得是什么性子。”
“谢丙冬。”魏情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先帝时文懿太子麾下猛将,不肖问,我那相国歹爹肯定得罪过他。”
不料谢丙冬此刻突然转过来,盯着魏情直问:“原先是定的你负责保护鹿群?”
“是。”魏情点头,猜到他想说什么,又道,“我和我的狗,有把握将鹿群控制在将军想要它们去的任何地方。”
脚掌般大小的阿狺附和似的嗷了一声。
谢丙冬回头将后边的人员扫视清点,下派任务:“你们两个,分别探废城和柞树林,及时回禀情况,你们十个驱赶鹿群,天黑之前先控制在东南角。”
“弓箭手两位站出来。”
谢丙冬看着关照与另外一名锐士,抬手点了十二个人,分别六个负责保护弓箭手,“剩下你们三个,不要露面,跟着鹿群,及时配合回拢支援。”
“那将军呢?”翟玩脱口而出。
谢丙冬道:“你的任务是保护好弓箭手,听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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