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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禅月生的像她,从眉目与脸部轮廓都像,她坐在那里,像是没看见李姨娘的痛苦,当李姨娘开口问她的时候,她才终于抬头看向李姨娘。
她旁观李姨娘的痛苦,因此也被拉入到了对过去的回忆里。
当初她的父亲是因为李姨娘而死,而现在,李姨娘也因为忠义侯而死,因果循环比她想象中的来的更快,并没有来得及让她动手。
君因何而起,必因何而亡。
她隐隐觉得快意,所以李姨娘再问她“侯爷”的时候,秦禅月用最轻柔的语气说了最恶毒的话。
“侯爷根本没管我们,娘。”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姨娘,说:“您不过是侯爷随手从田里捞出来的一根草,是枝头上攀折下来的一朵花,从来都是不值钱的,人家愿意尝尝味儿,就送到嘴边嚼两下,不愿意尝,就随口把剩下的花茎吐掉,您真的以为,他会把您带回去吗?”
说到这里,秦禅月似是觉得好笑,她低垂着眉眼,道:“在人家眼里,您不配呀。”
李姨娘的脸微微扭曲。
她哪里有做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她在床上奋力的挣扎,似乎想坐起来,想大声呵斥秦禅月,想维持自己的尊严,但是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那样从喉管中冒出粗气。
每一口气,都像是破掉的风箱一样呼呼的呵,疼痛在她的胸膛间蔓延开来,又在身上席卷,太疼了,太疼了,疼的人根本爬不起来。
她似乎要死了。
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滴血一般,恶狠狠地看着秦禅月,她说:“你懂什么——你——侯爷只是一时生了我的气,他要不了几日就会把我接回去的!”
你懂什么!
“娘。”秦禅月看着她的脸,突然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看看这屋子吧,家徒四壁,连口水都没有,侯爷根本就没打算让你活——连马车上一个小厮都能踢你一脚,你的位置,早都不重要了。”
秦禅月一直怀疑,那小厮是故意的,因为这一脚太要命了,专门挑在了胸膛处,一脚下去,人能没半条命,而她们被丢到这里之后,一直也没有人来管,给人的感觉是特意要拖死李姨娘。
那群姨娘们既然都能冒着这么大风险来陷害李姨娘,自然会想办法斩草除根,对李姨娘痛下杀手也很正常。
至于她为什么没死——有可能是忌惮平虞夫人,有可能是担心那场马球赛的婚配,也有可能是觉得一天死两个太过于明显,反正在她们眼中,李姨娘死了,秦禅月就再也回不了侯府了。
毕竟侯爷就算是再胡闹,也干不出来将秦禅月收成自己妾室的事儿,不出意外的话,秦禅月是一辈子都回不到侯府去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禅月突然微微歪了歪头,她说:“娘,您还记不记得您上一次生病?”
上一次生病——
李姨娘恍然的想了一会儿。
上一次生病,好像也是很久之前了,她新做了一套衣裳,分外好看,当时虽然天冷,不和天时,但她还是穿出去转了一圈。
然后她得了一场风寒。
那时候,秦禅月和她那早死的丈夫都在一旁伺候她,秦禅月去熬汤药,她的丈夫在她的床前给她掖被角,低声埋怨她:“女儿都是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这般爱美。”
那时候,丈夫虽然是埋怨的,但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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