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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知道徐陵是何时对她动了心思,否则他为何会送这样一支寓意深远的簪子给她。
可一想到他是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她的心中仍是生出了一丝欢喜和期盼。
看着云笙眼底流露出的喜色,枇杷笑吟吟地凑到她面前:“世子这般用心,姑娘还真是艳福不浅!”
听着她的打趣,云笙面上一热,娇嗔地斥责道:“别胡说,什么艳福不艳福的,小心被人听了去!”
“门都关好了,谁也听不见,姑娘放心……”见云笙面露羞窘,枇杷掩唇笑道,“这簪子这样精巧,想来世子花了不少心思呢!”
耳边回荡着枇杷的戏语,手中的玉簪也泛着一股暖意。
云笙珍重地将簪子收好,见枇杷还站在原地,便羞赧地催促道:“明日还要出门,快去睡吧。”
虽无亲族惦
念,可及笄仍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日子。
数月之前她就在羽衣阁订制了一身新衣裳,想着及笄宴的时候能穿在身上,算是增添几分喜庆与福气。
熄灯之后,她睡得却并不安稳。一整晚都在梦境里斡旋,一会儿是薛藜的针锋相对,一会儿是徐陵的情意绵绵,她被梦搅得昏昏沉沉,被枇杷叫起来时,仍有些困倦。
许是知道今日是她及笄,厨房破例为她煮了一碗银丝面,里头还卧了两颗蛋。
望着铺洒着嫩绿葱花的寿面,云笙眼眶一热,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概是什么人和厨娘打过招呼,她来了侯府八年,却是第一次在生辰这天吃到了一碗属于她的长寿面。
“姑娘快趁热吃吧,一会儿面该坨了。”看着云笙眼眶湿润的模样,枇杷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心酸。
这些年来她们主仆俩谨小慎微,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今日。
只希望姑娘今后能顺遂安心,过上有人疼有人爱的幸福生活。
用过早膳后,她们便坐上了出府的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很快就到达了羽衣阁。
这是应天府内最富盛名的一间制衣铺子,里头有最好的布料和技艺最娴熟的绣娘。
云笙和枇杷走到柜台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后,掌柜便叫小二将她领进了里头的厢房去试试衣衫。
望着那一袭粉嫩的轻纱罗,云笙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惊叹。进了侯府之后,她就从未穿过这样鲜嫩的颜色。
平日里她惯爱穿些素净的颜色,浅绿、淡蓝,或者不起眼的月白,既是为了低调,也是因为她可选的颜色实在是少之又少。
每一次别人选完了,剩下的布料要么老气横秋,要么寡淡无味,偶尔有被挑剩的几匹亮色,可云笙总觉得太过鲜亮,和她的气韵格外不和。
更何况薛藜一贯爱俏,和她颜色相近,很难不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她不愿被人评头论足,也不想招惹是非。
当她换上纱裙,莲步款款地走出来时,枇杷顿时眼前一亮,惊呼着走上前去:“姑娘穿上这身衣衫也太好看了!”
那轻纱罗色泽艳丽,如同开在三月里的桃花,粉嫩娇俏,美好得令人想要攀折。
她本就生得冰肌玉骨、容貌清丽,换上鲜艳的衣裙,便显得格外娇美动人。
“这颜色极衬姑娘气色,库房里还剩下半匹,不如一并买回去,往后裁了也可做两件小衣。”
看着云笙眼底流出几许赞赏,候在一旁的绣娘温声劝道。
可不等云笙开口回答,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泠的嗓音:“剩下的半匹我要了。”
云笙心头一震,循声望去时,立刻撞入了一双锐利的眼眸。
折辱不要心存妄念
那是一张秀丽的面容,带着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
云笙望向她的时候,她也倨傲地打量着她,没有丝毫尊重,上挑的凤眸里满是轻蔑和嫌恶。
就好像她在看的不是一个妙龄少女,而是什么令她厌恶的脏东西。
在那充满不屑和鄙夷的目光下,云笙眸光一紧,下意识地垂眸躲避,想要息事宁人。
“我有这纱裙便够了,其他的往后再说吧。”云笙扭头看向绣娘,眸光渐渐暗淡,先前的神采早已荡然无存。
“也好,姑娘若是相中别的,可以再来寻我。”认出了不远处那位女子的身份,绣娘讪讪点头,拘谨地退到了一旁。
见那女子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云笙后背一紧,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她正要去屏风后头换下衣衫时,身后的女子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你是什么人?”
二人素未谋面,这一句话问得实在是过于突兀。云笙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去,眸光冷淡地回视她。
“我与姑娘并不相识,往后怕是也不会再见,似乎没有交换姓名的必要。”
“放肆!郡主问话,你竟敢不答!”
云笙话音刚落,站在那女子身侧的一位蓝衣婢女立刻跳了出来,横眉冷对地斥责起她来。
‘郡主’二字激得云笙心中一颤,她虽鲜少出门,却也听说过应天府有个娇蛮任性却又深受宠爱的小郡主。
她和郡主从未见过,可郡主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
纵然满腹疑思,云笙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像是并未被对方的身份所震慑。
见她眼角低垂沉默不语,那婢女眉心一沉,语气越发恶劣:“郡主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看着她的嚣张气焰,枇杷气得两颊鼓起,当即就要开口回怼,云笙却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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