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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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潭底黑洞（第1页）

红衣公子俯下身，仔细瞧着阿芙，阿芙很想张嘴说话，可她没有听到自己说出半个字，反而听见了从自己口中出的轰隆巨响，那种不似人出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红衣公子微笑着问她。

她很想点点头，可她的头太重了，努力了半天却丝毫用也没有。

红衣公子从手中幻化出一面铜镜，在阿芙的面前悬起，她从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只丑陋的，拥有厚重的皮，皮上还有一些褶皱鳞片的怪物，她的四肢已经变得粗壮肥大，手完全幻化成了爪子，爪子上还覆盖着长长的灰指甲。

阿芙痛苦地哀嚎起来，张开嘴的同时，她看到了自己的獠牙，可怕又凶狠。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红衣公子环顾了一下水潭，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从这里诞生。”

红衣公子向阿芙靠近了些，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可是……你好似并不能像我一样呢。”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了戳阿芙的身体，“竟连晶也没有结出来，哎，真可惜。”

阿芙有些听明白红衣公子的话了，他说她可惜，是不是意味着作为妖怪的她活不成了？

阿芙轻轻松了一口气，活不成也挺好的，要她像一只妖怪一样活着，还不如让她死了，可此人如此邪，他答应自己的事，会守约吗？

她看向那红衣公子，眼里带着恳求，红衣公子好似看懂了她眼中的话，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我答应你之事，我既答应了你，又取了你的命，自是会救活那位公子，只是那公子就做不得王公贵胄了，怕只能做个寻常百姓，庸庸碌碌了却此生，且也他不会再记着你了。”

阿芙用力地牵了牵脖子，带动潭底的淤泥，激起了水下的一片浑浊。只要她的苏公子还活着，即便是做个平常百姓，也是好的，即便他会忘了她，也是好的。

红衣公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脚下轻轻一踩，便缓慢地向水上浮去。

经过一番与红衣公子的对话，阿芙感到身上的气力已几近消耗殆尽，大量的潭水自她的鼻孔，耳朵灌至胸腔，令她越来越窒息，她的头越来越沉，意识亦逐渐模糊起来，在她的眼睛完全闭上之前，她仿佛看到了苏公子第一次来她店中买东西的模样，他带着一丝羞涩悄悄地偷看着她，她边为他拿柜子中的铜爵，边将他的动作一点一滴尽收眼底，心中暗笑，这是哪来的公子，为何看上去有些呆呆木木的。那一日的晨曦自门口照进来，洒在苏公子的衣襟、脖颈、脸颊，映得他的笑那样好看，那样好看……

红衣公子站在床榻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苏公子，有些无聊地把玩着阿芙送给他的那枚铜钱。

过了一会儿，苏公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自己面前站着的陌生公子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艰难地坐起身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红衣公子答非所问，“既然你醒了，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我走了。”说罢，转身就欲离去。

“公子请留步。”苏公子喊住了红衣公子。

红衣公子转过身，略带疑问地看着他。

苏公子想了想说道：“我虽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事实上我亦不知我自己是何人，生于何地，做何营生，但就公子守护我至我醒来这点来看，公子该是我的救命恩人。”

红衣公子挑了挑眉，他竟成了苏公子的救命恩人？不过就光救苏公子命这一点来说，倒确实可以算作是他的救命恩人。

苏公子继续说道：“公子的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气味。”他看了一眼红衣公子手上把玩的铜钱，又说道：“还有一些我感觉很熟悉的东西，若公子不嫌弃，我便就此跟随公子，侍奉公子，帮公子做些杂事，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可好？”

红衣公子思索了片刻，觉着这些年来皆是他一个人走走停停，确实无趣，遂应了苏公子的请求，“也好，左右你也要找些事情来做，替我做事总不会那么辛苦。”

苏公子欣喜地笑了一下，说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日后我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我叫煞罗，你便称我为煞罗就好。”

“是。”苏公子在床榻上向红衣公子微微行了个礼。

红衣公子将手中的铜钱递给他道：“你既已是我的随从，又与这东西有眼缘，我就将它赠与你吧。”

苏公子接过铜钱，细细抚摸着上面的刻字，铜钱的一端有一处颜色明显的豁口，该是曾经佩戴它之人留下的，他见床榻边有一筐碎布和麻绳，便从里面截了一段麻绳，将麻绳穿进铜钱，把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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