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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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一曲结束之后，现场寂静了两秒，摧天撼地的尖叫声和掌声随之而来，充斥季一橙的耳膜。

林粤的演唱很有想法，既展示唱功，又不流于炫技，令人折服的反倒是她在演唱中流露出的充沛情感。和很多人此时的想法一样，季一橙在心里断定，今年林粤依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卫冕。

或许是学姐的优秀太过客观，无可挑剔，不知道为什么，季一橙心里那股紧张竟然奇异地退缩了一些，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唱得怎样就怎样吧，破罐破摔的想法。

在这一片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季一橙无声无息走上舞台。

她什么时候上台的，主持人什么时候报幕的，观众席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直到季一橙在台上蹲着，温声和伴奏

老师沟通待会能否将人声放得更清晰些，现场都还闹嚷嚷一片。

见观众们没有主动安静下来，守在会场后门的纪检部同学准备上来维持秩序，只是慢了一步，人群中率先窜出一声属于男生的低喝：

“能安静点没？没看见下一个选手上场了？”

这一声恍如金声玉振，清朗中带着点戾气，整片观众席倏然安静下来。

舞台上，握着麦克风的季一橙惊愕地看过去，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一张男生的脸，短暂出神。

金羽佳也来了？季一橙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尴尬，她并不太希望他在这里。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霎时又觉得自己也太小气了，来看复赛的同学那么多，金羽佳凭什么不能来，而且人家估计也是来看林粤学姐和梁星停学长的，跟她又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季一橙舒服了点，至于刚才那一声是出于什么，是声张正义，还是单纯看不惯着乱哄哄的秩序，她并没细想。

离报告厅数百米的另一头，理科教学楼第二层靠左的教室走出来一个人。

周测跟真正的考试不一样，它又叫小测，体量大约只有正常试卷的三分之一，但上面的题目都是又难又尖又刁钻的题，真要做起来还不那么简单。

半分钟前，男生第一个起身，把小测往讲台上一放，走出教室。

他的步伐太过悠然，没人会把这么自如的神态联想到下面报告厅的复赛上，要去看复赛的人，交完卷肯定是用跑的，争分夺秒下去看，所有人都以为陆骁不过只是出去透个气。

在没人察觉的地方，陆骁却径直往报告厅走。

他离开教室之后，17班教室里的氛围变得更加焦灼。

陆骁的交卷通常意味着一种开端，他交卷了，意味着做完这张试卷所需要的最短时间就到了，剩下的就都是他们这些“庸才”被题目卡住所耗费的时间，气氛因此变得更加紧绷，更焦躁，每个人都在抓耳挠腮。

最坐不住的还属教室中后排的某两个人。

这次排座位，卢晨安和苏安琪被分得很靠近，中间只隔着一条过道，两人手中的笔一刻不停，几乎要在草稿纸上划出火星子来，时不时还用余光阴恻恻地剜一眼对方，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分针某一次滴答脆响，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抓起答题纸走向讲台，谁也不让谁地前后脚出了门。

走廊随即响起类似奔跑的脚步声，仿佛在竞速。

有人被题目虐得想哭，半天写不出一题也就算了，还眼睁睁看着别人不到半小时就潇洒交卷，悲戚地抱怨：“这三个变态。”

不远处，报告厅灯火通明，若隐若现的音乐声弥漫在夜空中。

陆骁心里念着什么事，那是一个等着被证明的猜测，不少零碎的音符从耳畔流过，像是不停地拨他心里那根弦，催他走快点，再快一点。

他正穿过一条竹林小径往那边走，肩膀忽然从后面被谁一拍：

“老大！”一转头就是卢晨安那张嬉皮笑脸的表情。

一瞧，后头还跟着个苏安琪，陆骁心里微妙了一瞬，好奇这两个人为什么总是同时出现。

陆骁脚步没停，只是慢了些，等着后面的两人赶上来：“你们出来得这么快？最后那道数列写出来了？”

卢晨安被问得噎住了，反倒是苏安琪在旁边得意地笑：“我是做完了，但是交卷的时候我看见某些人为了赶上我，最后的结果直接留空，真的是，哎呀，不择手段呢。”

“破周测留空又怎么的，我就是交白卷，干你半毛钱关系吗？”卢晨安哽着脖子呛回去，说得有理有据，“周测天天有，复赛就这一天，这叫抓住主要矛盾懂不懂。”

在男生女生滔滔不绝的互掐声中，三个人并排往报告厅走。

陆骁来到后门时，后场没开灯，暗了一片，观众席这边伸手不见五指，视野所及，仅有的一束光晕投给了台上的女孩。

只一眼，他就知道，没猜错。

蝉的一生只有五个季节。……

陆骁到来的时机，恰好是金羽佳吼那一声的时刻。

“能安静点没？没看见下一个选手上场了？”

原本人声鼎沸的报告厅因这一句而安静下来，陆骁望过去，在人群中瞧到一个男生的后脑勺。金羽佳坐得挺靠前，在观众席第四排正中间，那是个季一橙绝对会看见的位置。

陆骁登时没什么好表情。

金羽佳喊完那一声只是起到了短暂的效果，现场缄默了一会儿，更多细密的流言蜚语飘出来，都是耳语，听不清这些人说的什么。

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来，2节晚自习结束了，主持人宣布中场休息，季一橙只好走下舞台。

有了刚才林粤的震撼献唱，台下听众的表情明显都恹恹的，没什么期待的样子，有些人刚才因为被金羽佳吼了一嗓子，表情看上去更是有点微妙的不爽，甚至有一部分男生觉得最有看头的林粤已经唱完了，干脆直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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