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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动静?”虞蘅眨眨眼。
这么玄乎?
虞蘅是真没听见,也是真好奇。
“含含糊糊的,我也没听清。”吴七嫂抚着心口,摇了摇头,“快莫问了,这种事,不知道才好。”
阿盼白了脸:“真有那些东西?嫂子你莫唬我。”她这几日睡得死沉,可是什么也没听见。
虞蘅安抚她:“想来是你求的桃木剑起了用,叫他不敢近身,咱们才没听见。”
这话一针见效,阿盼顿松了口气:“那就好!”
清明快到了,闹这事儿怪渗人的。
“我早说这院子不干净,你们两个小娘子家,还是赶紧搬走为好。”
吴七嫂苦口劝了几句,见她不以为意,颇不赞同地摇头走了。
虽是那样安慰阿盼的,夜里虞蘅还是特意熬到三更天,留意院里动静,却依旧什么也没有。
次日便是清明,一大早,虞蘅跟阿盼便爬起来忙活,等收拾妥当,便往城郊去。
今日不出摊,祭祀。
虞蘅祭这辈子的父母家人,阿盼陪她。
挎着两个藤编的篮子,一个里头放着香烛纸马,一个放贡果点心。
二人挑了块人少清净地儿,此地面朝汴河的一条小支流,背靠柳林,山青水也秀。
春光明媚得汹涌,虞蘅偏要做这煞风景的人。
升起火堆,元宝是两人提前几晚慢慢折的,虽说纸马店也卖,可她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来得更有孝心,阿盼也说只有祭拜人亲手折的对面才能收到。
花了好几晚的功夫,烧起来就只是一把火的事。
怕她今日太伤心,阿盼一路上话没怎么停过,就连草叶上趴着只蚱蜢都要提两嘴。
虞蘅不堪其扰,只好拿祭拜用的清明馃堵上她。
这东西越嚼越有嚼头,果然,六根都清静了。
祭拜过后,二人将余火踩得一息烟都不剩,确保不会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这才挪了块地开始分食带出来的清明馃和糕饼——
趁着好不容易的假期出游,野餐!
对于祭品摇身一变成了午食这件事,阿盼倒是接受良好,甚至一边吃一边冲虞蘅绘声绘色转述从前上山祭拜回来家里几个兄弟是怎么分抢鸡腿的。
“你多吃些,正是长身体时。”虞蘅一面听着,见她着实喜欢芝麻糖馅的,便都拣出来给她,“慢些,没人跟你抢。”
一面自己拿了个咸菜笋肉馅的在手里。
一口下去,艾草清涩跟咸酸脆爽都在嘴里炸开,再啜口清茶压一压,偶尔不开火来这么一顿还是挺好的。
阿盼两颊都塞得鼓鼓的冲她笑,想说话来着,但是嘴巴被黏厚的熟江米面给糊住了,只能含含糊糊哼出几个字音:“蘅……娘子,水!”
冒着白雾的热茶总算将她从清明馃的魔爪之下给解救了出来。
阿盼捧着竹筒心有余悸:“现在腮帮还酸呢!”那皮子起初糯,越嚼越韧,吃到后面嘴里都快打起来了!
手掌大的馃,寻常女子吃两个就能饱,为了叠在盘子里好看,虞蘅一口气蒸了十多个。眼下两人甩开了吃,肚子都腆起来了,还剩好些。
再心疼孩子,这时候阿盼再伸手,虞蘅也拦着了:“消消食去,江米吃多了可不好消化。”
阿盼听话地站起来到处走动,满地芳草萋萋,乱花迷眼,年轻人活力十足,一会又追着蜻蜓跑远了。
四周美得简直可以入画,在这样的天地里,享受一顿午餐,能让人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这里的柳树不是城中随处可见的那种依依垂柳,而是北地常见的旱柳,树枝肆意朝天叉着,很是粗犷,倒把清明的氛围衬托得更肃穆了些。
也不是只有旱柳,桃杏过了季节,茉莉跟海棠却开得正好,风挟着花瓣飘飘悠悠,在地上铺了一层花毯似的,鞋尖踩上去,“仆”地腾起一股子香气。还有些落进了小溪,盘旋顺流而下,连钓鱼佬的蓑衣都染上了香味。
不一会儿,又从林子空地那头跑了回来,“蘅娘子,那边来了个人,一个男人!”
阿盼有得是力气,可荒郊野外的独自碰上个陌生男人还是有些紧张。
虞蘅也觉得自己眼下曲腿盘坐地上这副模样不大适合被人看去,赞许道:“那咱们收拾回去。”
正说着话呢,一个人影在树间晃了一下,分花拂柳而来。
一树海棠被拨开,天光得以直直投射下来,虞蘅眼前一亮。
那人见了她们,脚下略顿。
阿盼凑过来与她咬耳朵:“蘅娘子,就是他。”
这人凭白出现搅了她们难得的休憩时光,阿盼很是不满。
虞蘅看着对方走过,才慈蔼地揉揉阿盼的脸蛋:“日后再有这般长相的,莫要叫‘男人’了。”
“那叫什么?”阿盼不解。
这样级别的自然是……
“叫郎君。”
虞蘅将“帅哥”两字换成了便于阿盼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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