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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解开裤头舀水冲洗,时不时往后看,防谢无炽跟防贼似的。少年的腰身洗练紧实,脊背浮着蝴蝶骨,腰身柔韧有力,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莹白色。
“时小书,回来了?”
时书:“嗯?谢无炽你醒了?等一下,我在洗澡。”
“没事,我喝口水。”
脚步声近在门口,时书猛地拿帕子挡住腰:“谢无炽!”
“你洗你的,喝完就走。”
谢无炽拖着脚步到屋檐下的炉子旁,端起水壶倒了一杯,喝的时候半仰起头,水流沿着他的下颌滚落,他似乎非常疲惫,喉结处的脖筋一起一伏,时书看了一眼,猛地把视线移开了。
好怪……为什么看他这幅渴模样,怪怪的。
谢无炽唇瓣焦灼,转过身要走。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身形忽然打了个晃,一脚踢在了门槛上,膝盖弯曲下去。
“哎!你怎么回事——”
时书伸手托住他,喊:“谢无炽你站好——啊啊啊我没穿裤子!”
“应该没事……”谢无炽闭了闭眼,神色疲倦,“这几天觉少。一直在外面忙,刚才头忽然晕了。”
“我扶你去睡会儿?能站吗?”
“你没穿裤子?”
时书:“——我问你能不能站!”
谢无炽垂眼,时书冰凉的手一把捂住他眼睛:“不许看!”
他的额头很烫,时书掌心碰上去时,鼻息拂过手腕。谢无炽似乎笑了声。
“看看。”他声音沙哑。
时书猝不及防想到了那个梦,后背脊椎都麻了:“看什么看?你自己没有吗?不看。你还是赶紧睡觉吧哥!挺不让人省心的。”
时书送他到床上。谢无炽侧躺着,道:“我只睡半个时辰,出去有事。焚尸坑不够用了,近日起风,有毒的烟雾往城里飘,舆图司的人和我商量看个新地方挖。晚点还要去看。”
时书忍不住:“你是铁打的?”
纵然平日,时书见谢无炽已是十分卷,早起晚睡勤奋勉励,精力十分旺盛,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但近日的事还是超出了负荷,要应对衙门磨牙的公事,整座城池四处奔波,先前挖井人数不够还要动手挖井。
谢无炽身上运筹帷幄的文人墨香减弱,取而代之是冷冽的烟尘血腥气。
“事情多,不得不做。”
时书扶他躺倒在床上,手不觉碰到他的手背,烫得灼人。纵然平日谢无炽体温偏高,这份烫也有些异样。
时书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把:“谢无炽,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谢无炽闭着眼,嗓音哑:“你也觉得不对?”
时书心里顿了一下:“身上哪里不舒服?”
谢无炽忽然开始笑,俊朗眉眼笑得鬼气森森,很少这样笑:“我哪里都不舒服。”
……好奇怪,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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