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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不怪他,我的存在对于飞花阁来说确实是个大麻烦。前些年,阁中还有些不死心的旧派想推我当阁主,动静闹得不小。”
“为什么?”岑熙茫然道,“晌清欢都做了这么久的飞花阁主了,他们凭什么随随便便推别人当阁主?”
江无昼找了块地儿坐下,露出一个稍显苦涩的笑容:“因为些陈谷子烂芝麻……我是老阁主捡来的养子,在清欢回来之前,一直都被当做少阁主养大的。”
岑熙:“???”
难怪当年晌清欢还要外人帮扶才能坐上阁主的位置。这另一位竟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自幼在陵德湖长大,积攒下来的人脉与声望深厚,而晌清欢除了个血亲的身份,什么也没有。
岑熙忽然觉得,江无昼居然还能好端端地呆在飞花阁里,两人没斗个你死我活真是神奇。犹豫了半晌,他道:“你……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地方?”
江无昼被他逗笑了:“我还能去哪儿?再说,那些从前跟着我的人,我也得照看着。”
岑熙有些沮丧,想了想,又紧张道:“那明日的洗尘宴,他不会当着大家伙的面乱说话吧?比如趁机把你赶走?”
“不会。”江无昼温和一笑,“清欢心眼儿不坏,只是不太喜欢我,从没想过要把我怎样。你大可放心。”
翌日。
江无昼装作刚从外头回来,去清兰院见了晌清欢,又沐浴更衣了一番,戴上最常用的那张无脸面具,施施然出现在洗尘宴上。
方怀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无不讥诮道:“江公子,你来了,那么阁主呢?”
“阁主正在清兰院中与我那位旧识下棋,稍后便到。”
“哦?我拭目以待。”
话音未落,便有哑仆匆匆前来,焦急地比划着,口中“啊啊”直叫唤。
江无昼肩膀一颤,惊怒道:“什么!?阁主出事了?”
“出事?”方怀远冷笑,“可别是你自导自演,随便找了具尸体扮成阁主吧?”
只见一道寒芒瞬间出鞘,无面之下的眸子闪着森冷寒意,剑尖直指张怀远:“张公子,当心祸从口出。”
方怀远慢慢举起手,退了半步,眼神往清兰院方向瞟了瞟,道:“不如我们先去瞧瞧?”
江无昼又盯了他片刻,才收起剑,道:“走。”
一众人便都跟着拥到了清兰院门口,还未来得及推门,门便自己开了。
岑熙在里头惊讶道:“哟?这么多人?”
“子熙,阁主如何了?”
“哑仆送来的点心里面混进了沸心散,所幸我懂些医术,身上带着几粒避毒丹,已经给阁主服下,暂无大碍。只是沸心散不是寻常毒物,阁主恐怕要休养上好一段时间了。”
方怀远当即叫道:“你撒谎!”
岑熙有剧本在手,挺直了腰板,道:“这位小兄弟,话不能乱说。我怎么撒谎了?”
“寻常避毒丹根本不能解沸心散。只要是进了九塔药库的东西,哪怕只在一层,也不是随随便便一粒避毒丹能解的。”方怀远道,“难不成你是玄宗的黑巫?江公子,你明知阁主不喜黑巫,还结交这种人?结交狐朋狗友也就罢了,还请到陵德湖来,未免太不知分寸。”
“我呸!”岑熙啐了一口,恨不得叉起腰跟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对骂,“没见识便算了,没见识还乱吠就是你不对了。我虽不是玄宗黑巫,但跟黑巫关系不错,弄几粒避毒丹怎么了?”
“不是黑巫那便是悬壶济世的医师了。你糊弄谁呢,不会不知道这两拨人水火不容吧?还关系好?哈哈哈。”方怀远面带讥讽地干笑两声。
眼看两人都快动起手来了,江无昼适时插了一句:“他是药王谷岑熙。”
方怀远一怔。
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因为半夜跟黑巫一块儿去捡尸体而被药王谷厌弃,被逐出师门,彻头彻尾的异类。
岑熙乘胜追击:“不错,在下正是。你说的那什么九塔药库,还是我偶然从交情不错的黑巫口中听到的。如此看来,你竟知晓得比我清楚?敢问,你又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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