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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和贺槐生这不到十分钟的碰头,一天之内就在酒店里被人杜撰出了数个版本。
夏蝉所经之处,总有人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却又在当事人尚未走远之时,难抑兴奋窃窃私语。
夏蝉一贯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但如今是多事之秋,人人都藏好尾巴专等对手露出马脚。这事儿放在平时也没人在意,但现在若被有心之人拿去在领导跟前嚼两句舌根,夏蝉的去留问题恐怕更要扑朔迷离。
夏蝉不免有些不忿,心道怎么凡事沾上贺槐生就得倒霉。
好在旧历新年很快到来,阻止了这事儿进一步发酵。
夏蝉年过得索然无味,例行一顿年夜饭,初一去庙里烧香。
周兰诚诚恳恳捐了香火,一求签也不过“中平”。她心里不忿,回来不免又要念叨。
人都爱跟红顶白,早年周兰风光的时候,一表三千里的亲戚都要过来巴结沾光。一朝落魄,不落井下石都已算有良心。
初五,谢星洲离开崇城飞帝都。
夏蝉踌躇半夜,还是早起乘车去机场送行。
谢星洲脚边立一只三十寸的大箱子,这就是所有行李了。
“你稍等,我先换登机牌。”
夏蝉点头,立在一旁。
谢星洲穿了件黑色大衣,版型很正,当年打完折也要四位数,是她给他买的。他似乎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憔悴,望着几分形销骨立的意味。
夏蝉心里难受,摸了摸口袋,想起机场禁烟,只得作罢。
谢星洲办完登机手续,回身看她,“到旁边坐会儿?”
游客往来不息,人声嘈杂,两个人并肩坐着,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寒暄。
最终,还是谢星洲先开口,“年过得怎么样?”
“没什么意思,和以前一样。”
“周阿姨呢?”
“天塌下来她都没事。”
谢星洲想笑一笑,没笑出来。
沉默漫长而尴尬,最终夏蝉受不了了,站起身说:“你该过安检了,几点的飞机?”
谢星洲也跟着起身,“嗯,时间差不多了。”
夏蝉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到帝都了报个平安。”
谢星洲点了点头,但却站着没动。
夏蝉退后一步,“一路顺风。”
谢星洲笑了笑,笑容却是疏淡,“坐飞机不能祝人一帆风顺,不吉利。”
夏蝉沉默。
谢星洲看着她,“照顾好自己,有时候别那么任性,烟也别抽……”
“谢星洲,”夏蝉抬眼,声音清冷,“这话你没资格跟我说了。”
谢星洲立时一怔。
夏蝉又退一步,“你知道我这人性格,该说的话那天都说完了,还有一句我忘了说,”她平静得看着他,“我做事从来不后悔,也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谢星洲嘴里发苦,最后却是笑了笑,“……好。”
夏蝉站在原地,看着谢星洲的身影通过了安检门,这才转过身。
而谢星洲却在此刻回头。
夏蝉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格外扎眼。
谢星洲站在那儿,半晌没动,直到那抹火似的红色消失于视野的尽头。
夏蝉脚步飞快,直到出了航站楼方才停下。
昨天雪才停,空气很冷,她在风中立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打开所有的社交软件,将谢星洲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紧着是电话号码、短信、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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