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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之下,燕齐唇上贴上了一抹温热,一刹那的怔愣过后他就侧头躲了开来。
笑话,他可不是来送自己来给栾浮秋占便宜的。
脖子上环着的手变得僵硬,又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了胳膊上。
“骗子……”栾浮秋哑涩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颤意,眼睛紧盯着他,眼神中透着狠意,然而因为蒙的那一层水光倒显得像是色厉内荏。
燕齐错开他的目光,松开搂着他腰的手,把他环住自己脖子的两只胳膊也拿了下来,“戏瘾过足了,不演了?”
“燕齐……你就是个骗子……”栾浮秋抬起手狠狠攥住了燕齐的衣襟,咬着牙吐出一字一句,眼里的泪珠却是不间断的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他容貌本就昳丽,此刻面无表情落着泪的模样,不仅有种梨花带雨的美感,更是有种如同带血的玫瑰般的惊艳感,凌厉的同时又让人有些心怜。
燕齐不可否认,有一瞬间有被这眼前的美色给蛊惑到,然而最终还是被理智给压到了,他把胸前的手给拽开,“咱俩半斤八两,都是骗子,谁也甭说谁。”
栾浮秋并不全是装的,刚刚的发作也确实是真的,他此时力竭全身都是虚软的,被他的力道一甩顿时身子歪倒在了床上,眼前也开始发黑。
燕齐也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甩人就倒了,但见他没多少力气体虚的就要晕倒的模样,连忙就站了起来准备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前面是暗卫,后面是禁军,把养心殿给围了个密不透风。
“燕齐……”栾浮秋的声音这时从后面传来,“你是走不了的。”
燕齐看着这阵仗就知道是早安排好了的,他看着面前以暗一为首几个熟悉的暗卫,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会丝毫没有准备的就来吗?”
栾浮秋看着他的背影,毫不留情的模样渐渐与这三年来梦里几乎夜夜出现的身影重合,心里霎时如同被针扎一样的疼了一下,几乎不能呼吸。
“你若是走了,外面的祁疏可不一定能跟着你走。”
听到他威胁的话,燕齐猛地回过头看向他,语气愈冷,“你非要逼我是吧。”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而已,在这里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有什么不好。”
“处处都不好。”燕齐心里愤然,面上刻意的带了些嫌恶,“在这里我一呼一吸都觉得不好,多待一刻我都觉得觉得恶心。”
栾浮秋的脸上瞬间如同褪去了仅有的几分血色,苍白且难看至极。
燕齐挑衅般的抬步重新向着床边走去,“你若是不放我走,那我也不用你动手,这三年我也不是白过的,我自己有法子一下子死个痛快。至于祁疏,你爱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吧。”
见他的面上不带丝毫畏色,一时拿不准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自己对他确实是下不去手了。
手中一时没了控制他的筹码,栾浮秋心中又涌上来了些慌乱和不安,然而面上却未曾显露半分,只能不断地想着能留下人的办法,。
两人较量般的对视着,最终还是栾浮秋先开了口。
“我可以给你解蛊。”
燕齐猝然听到这一句,心中却并未感到欣喜,“你想要什么?”
他可不认为栾浮秋会这么轻易的给自己解蛊,而且解蛊还是有性命危险的。
“你陪我三年。”栾浮秋垂下了眼,又说了遍,“你陪我三年我就给你解蛊。”
燕齐皱眉看他,见他不像玩笑,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夜晚的春风带了些许凉意,拂过门外的垂手站着的禁军,还未吹到门口便散了,散在殿内外一片的静寂里。
“一年,三年太久了。”良久的沉默过后,燕齐开始讨价还价。
栾浮秋被他“太久了”三个字刺的唇色都白了些许,手指痉挛般的颤抖了几下,片刻后才沉着声音驳道:“三年,你离开我多久就要添补回来多久。”
燕齐没想到三年竟是这个原因,顿时有些无话应对。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他说道:“那你跟我回燕国,我不想在这儿待着。”
本以为栾浮秋又会拒绝,但他竟然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答了个“好”字。
三日后。
去往燕国的马车里,静默的落针可闻。
祁疏看了眼假寐不言的燕齐,又看了眼苍白着脸合眼靠在马车壁上休息的栾浮秋,嘴角忽的勾起了个满是兴味的笑。
一国之君竟然为追夫抛下一切勇闯异国,当真是可歌可叹,精彩绝伦!
燕齐这会儿心里也是烦躁的不行。
当时说三日后赶路,就是想着能不跟栾浮秋一道的早些走,但谁知道他竟然不顾身体的虚弱强撑着非要一起,眼下这半死不活随时就要昏过去的样子实在是碍眼极了。
真是嫌命长了,才这么会折腾,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尸两命啊。
还有外面明一驾着的马车走的也太慢了,怎么走了半天都没走出半里地来,这回去不得猴年马月的。
半日的路程硬是走了一日,一行人赶在天黑前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祁疏先下了马车,进了客栈跟小二说起话来。
燕齐本想立即跟着下去,但想到一旁的人这一日都水米未进,又转头看了眼合着眼睛的栾浮秋,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该下去了啊。”
栾浮秋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里带着几分刚醒的茫然,显得有几分无害。
燕齐说完就起身准备要下去,刚要掀开车帘,身侧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口。
“燕齐。”栾浮秋仰头看燕齐,唇色苍白面上带着倦色,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我没力气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坐着的人就身子一歪,向着他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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