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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马车停下,秦瓒快步走过来,那车夫就是先前在首饰店中护卫许妙愉的士兵,他自马车上跳下来,阻拦秦瓒试图靠近的脚步,向他摇了摇头。
秦瓒没再坚持,等了一会儿,见到景珩掀开车帘,这才迎上去,“将军,斥候报回了最新的消息。”
景珩颔首,“去书房说。”
秦瓒低头称是,眼角的余光从半开的车帘中看到了另一个窈窕的身影,这时景珩已经跃下马车,仍像之前一样对那身影伸出手,她却像没有看见一样,提起裙摆从另一边跳了下来。
景珩和秦瓒走了,听他们的意思,是有重要的军情要商量,许妙愉只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她还在想着马车中的对话,景珩回答了他的问题,可是他的答案,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思绪复杂。
而在那答案之后,他还说了一句话。
“有一件事你弄错了,不是我跟着王宝风造反。”
这句话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有多种解释,可是哪一种解释才是正确的,他却说,以后到了渝州,希望她能自己找到答案。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好在,他也回答了自己最初的问题,“是,你的兄长战功赫赫,若能劝降他,不仅起义军多了一员大将,更能重挫朝廷的锐气。”
阳光渐渐暗了下来,直至消失不见,她抬头望向天边,乌云不知何时飘了过来,沉重地压在天际,遮住旭日。
四处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长安、渝州,两个地方,正如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难以衡量。
许妙愉抬脚走进了大门,刚走了没两步,雨就下了起来,雨点如豆,噼里啪啦打在绿瓦红墙上,她没有带伞,周围又都是些常年在泥水中摸爬滚打的人,竟然无人给她想起来要给她一把伞。
她只好躲在屋檐下,看雨越下越大。
没过多久,雨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走近一看,是紫苏,她行色匆匆,见到许妙愉平安无事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打着伞走上前来,“小姐,奴婢来接您。”
于是两人共执一把伞,在有些湿滑的路面上缓慢向前走着,雨水打湿了许妙愉的裙摆和鞋,步伐也变得沉重,但她并不在意,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紫苏顿了顿,很不情愿地说:“刚刚奴婢在屋里坐着,景将军突然派人来说,按照江夏的天气,这雨恐怕要下很久,叫奴婢打伞来接您回屋。”
她乐意来接许妙愉,却不情愿给景珩说好话。
许妙愉没有点破她这点儿小心思,笑了笑不说话。
两人走了一会儿,看见前方有一条长廊,在她们必经的路上,于是加快脚步走过去,将伞一收,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沿着长廊前进。
宅子太大就这点不好,回个屋都跟走迷宫似的。
长廊九曲十八弯,险些给人绕晕了。
走着走着,穿过一道拱门,她们来到了一处被走廊围绕的庭院,四周种着绿植,中间是一片空地。
一个人直挺挺地闭眼站在中间,一动也不动,像尊雕塑。
两人被吓了一跳,不禁多看了两眼,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瞪着她们。
隔着雨帘,看不清那人的脸,可是那双眼睛,一下子就让人认了出来。
许妙愉停下脚步,小声对紫苏吩咐了几句。
紫苏会意,双手撑在廊边的栏杆上,向前倾了倾身子,叫道:“袁大夫,你站在雨里做什么?”
没错,雨中那人正是好几日不见的少年袁之。
当然她们已经知道,他的真名并不叫袁之,甚至也不姓袁,但紫苏仍然称呼他为袁大夫,其中讽刺之意未加掩饰。
少年不说话,他瞪着许妙愉,好像有诸多不满,但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之后无论紫苏再说什么,他也权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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