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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子里静的出奇。太后看见明黄的两道圣旨,抬脚走了过去,一一铺陈开。
&esp;&esp;一道,册江映华为储君,以皇妹身份承继大统;一道,着江翊宸过继江映华为嗣,立为储君,令江映华以尊长之名,行摄政之实。
&esp;&esp;读罢两道遗诏,太后又卷起放了回去。两种选择,明眼人都知道哪一种更合适。江镜澈留了两道,当真是全了江映华的私心。
&esp;&esp;太后有些落寞的坐到了床榻边上,抬手去抚摸如沉睡般的女儿的脸颊,昏花的视线朦胧模糊,分外不舍的收回了手,快步走到了窗前透气。她缓了良久,才操着沙哑的嗓音道:
&esp;&esp;“你姐姐对你托付至重,此时你便是太章宫的天。天不能塌,你该传令了。”
&esp;&esp;气象更始
&esp;&esp;初夏的月色似娇羞少女,面掩薄纱,半隐入云层,忽明忽暗,若即若离。九天的星子闪烁的节奏亘古不变,一如四季风回的气息,岁岁如一。
&esp;&esp;太后立在窗前,眸色似夜色深沉。话音散去许久,都不曾等来江映华的回应。
&esp;&esp;“宗室和重臣都在殿外,你选一道旨意,另外的尽快烧了。”太后深知皇帝殡天之际的暗潮汹涌,顾不得愁楚,催促着江映华做决断。
&esp;&esp;江映华不傻,人死不能复生,她依依不舍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您想我如何选?”
&esp;&esp;“如何选?自是选对得起社稷,对得起祖宗,对得起你姐姐心意的那一道。如何能让朝局平稳,你心里清楚。”太后转回身来,倒还不如方才落寞的背影看着舒服。江映华没有言语,抬脚便往外走。
&esp;&esp;“去哪儿?”太后有些急切地追问。
&esp;&esp;“我去找颜皖知。”江映华边走边说。
&esp;&esp;“回来,我替你叫人进来,想好了再出去。没有让人瞧见两道遗诏的道理。”太后有些无奈的拦阻,疲惫的身影幽幽的晃了出去。
&esp;&esp;不多时,颜皖知入内,龙床上的人没了生机,大殿里的江映华也丢了魂一般。见人进来,随手指了指两道明晃晃的圣旨,呢喃道:“劳你念念,我不想看。”
&esp;&esp;不必看也不必念,这些安排之前陛下便说过了,江映华心知肚明。颜皖知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两份旨意,依言低声念了一遍,试探道:“华儿如何想的?”
&esp;&esp;“我的心思,你不懂么?也要学着她们,反来问我?”江映华无力的坐在案前,一手撑着额头,“都要逼我做决断,都要逼我。”
&esp;&esp;颜皖知默然良久,又敬畏又倚仗的亲人刚刚离世,江映华的天该是塌了。
&esp;&esp;可偏偏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等着她成为新的顶梁柱。生活便是如此,残酷的时候占据平生大多数。颜皖知半蹲着身子,抬手抚上江映华的肩,柔声道:“主少国疑则后患无穷,殿下该知晓的。”
&esp;&esp;“我摄政佐她,亦临朝理事的,不会生乱。”江映华虚离的眸子垂下,迷迷糊糊的看着颜皖知。
&esp;&esp;此时此刻,颜皖知明白了方才外间太后欲言又止,只拍了拍她肩头的用意。江映华如此想,实在是令人忧心,她起身,有些急切地开口:
&esp;&esp;“你是想再见一次逆臣清君侧不成?即便没有,古往今来,摄政亲王可有好下场?你心思都舍出去了,一个名号罢了,又何必拎不清呢?
&esp;&esp;她是你的侄女,可你别忘了,她父亲终究是因你我走上末路穷途的,你这姑姑掌权,她岂会容你?我知你不喜权柄桎梏,可你舍得下宗亲和基业吗?真带你远走你肯么?你根本舍不下,何苦自欺欺人?”
&esp;&esp;“可高处不胜寒,称孤道寡,我若失了本心,把你弄丢了怎么办?”江映华嘟囔着,像个孩子一般。
&esp;&esp;颜皖知于心不忍,在身后环住了她,“华儿,不管你身份如何变,我都跟着你变。日后有千难万险,我替你披荆斩棘。你若真的行差踏错,我拉着言官什么难听骂什么,把你捞回来,可好?”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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