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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黄的油纸上,写着几十个大字: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拆。”
“我刻意让人做得大些,就等着你来。”
“你要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但我偏不告诉你。”
“现在我死了,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龙飞凤舞,张牙舞爪。
廖存远得逞的嘴脸跃然纸上。
“他知道会有人来挖坟?”知树有些讶异。
他知道有人追查到他这里了,服毒自戕,就是保守那个秘密?
“三朝老人,不可小觑。”颜如玉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公子,要不要拆尸看看?”有些人临终之时会将要藏的秘密吞入腹中。
“不用。”颜如玉将油纸收入袖中,再看那一截干肉,淡淡道:“放回去,给他留个全尸。”
知树应声去收拾喜盒,看着那一块蜡皮,又有些为难。
桑落竟然敢用这样的东西羞辱公子,终有一日会被公子杀之而后快的。
只是,还要留给这老内官陪葬吗?
“他既然喜欢,就给他留着吧”颜如玉眸光已飘远,声音里带着些似有似无的自嘲。
薄雾弥散,红衣渐淡。
桑落回到城中时,已过晌午,桑子楠拉她去医馆包扎上药。
“再慢些,我伤口都要长好了。”桑落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随口说着掀起衣袖,露出光洁的手臂。
桑子楠看得一愣,见她大大咧咧毫无女儿的模样,忍不住又有些生气:“好歹快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男女大防?我问你,刚才齐氏说的那个绣花是怎么回事?”
桑落懒得费口舌解释来龙去脉。随意说了两句敷衍过去,趁着他取药,溜出了门。
她径直去寻倪芳芳。
倪芳芳是桑落这具身子原主唯一的好友,自小就知道桑落是女儿身。她爹娘死得早,家中亲戚因战乱死的死散的散。只留下她一人在京城,不愿意卖身为奴,就作坊去做些散活。有时一忙起来,就十天半个月住在工坊里,好歹包吃包住,省得花钱糊口。
这段日子,倪芳芳就住在一家香料作坊里赶制端午香囊。听说桑落找她,她几句话就将工坊的管事哄得好好的,告假出来见她。
桑落对于倪芳芳说话的本事是佩服的。谁见了她都能被她哄得顺毛驴一般,服服帖帖。
两人寻了一个点心铺子坐下来。
倪芳芳就迫不及待地讲她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员外家的小少爷,长得不算俊俏,但是为人温和,还是家中老幺。
“考功名的事有他兄长们顶着,家中有些生意,也不用他顾,所以人闲散,婚事也就自在一些。”
倪芳芳最大的梦想,就是嫁入富户之家,再不用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她自小吃了不少苦,拿捏这些富户家的少爷还是有些法子,少爷们总被她迷得丢了三魂六魄。
只是那些少爷们的婚事,哪一个是能自己做主的?好几次都对天发誓要生死相随了,最后呢,不都向家里妥协了吗?
“他可许诺你了?”
“三月三上巳节,是他家里允了,才跟我出游的。”
倪芳芳这才想起桑落鲜少到她干活的地方寻她,便追问她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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