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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多问。”江无昼把剩下的药一股脑儿全都抹了上去,贴上纱布,拿起床柜上夹着书签的传记,“还想听吗?”
虽是问句,却半点没有商量的意思。
欲盖弥彰的意味不能更明显。
岑熙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按捺住疑虑,只是悄悄留了个心眼,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他乖乖答道:“想。”
等晌清欢端着一盘千层酥进屋时,江无昼已经把岑小大夫给讲睡着了。
“无昼,我……”
“嘘。”江无昼竖起手指,低声道,“子熙睡着了。”
晌清欢把点心碟搁在桌上,看向那缩成一团窝在无昼怀里的臭小子,正想翻个白眼,忽然眉头一皱,似乎从中琢磨出了些什么。
俗话说得好,师夷长技以制夷,既然无昼那么吃这套腻腻歪歪的黏人功夫,自己改天找个机会试上一试,保不准有奇效。
江无昼哪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轻手轻脚地放下岑熙,来到桌边挑了块千层酥,小声道:“我先尝一块。”
酥脆的点心放入口中,被白牙整齐咬断,伴着“喀嚓”轻响,些许碎屑落在了唇边,更多淡黄酥皮在殷红的舌尖翻搅——瞧着就很可口。
晌清欢打完坏主意一抬头,愣住了。不知怎地,瞧见无昼吃千层酥的模样,就忍不住回忆起黑暗里的那个吻。混杂着泪水的苦涩味道,悖德的枷锁在唇齿纠缠间消融,食髓知味,意犹未尽,却又诞生出新的隔阂与顾忌。
他忽然想在烛光下品尝那双柔软唇瓣。
很想。
“有点淡了,不够甜……清欢?唔嗯……”
江无昼惊骇得退后半步,一手撑在桌上,颤抖得像片秋风中瑟瑟的叶子,呼吸并着声音一起被掠走,吞吃入腹。
灯影落在墙上,仿佛一出寂静的皮影戏,只余急促轻哼的鼻音。
几步开外的床上,岑熙睡得正香。
似乎是料定他不敢挣扎发出动静,晌清欢愈发吻得肆无忌惮,直到将那口中微甜的残渣都搜刮得干干净净,才松开唇,低笑道:“我觉得够甜了,师兄。”
回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一脚。
“滚!”
晌阁主见好就收,麻溜滚了。
翌日。
遭此大难,作为情报中枢的陵德湖几乎瘫痪了,仅剩的那几人忙得焦头烂额,压根顾不上向玄宗传讯这种小事。江无昼不得不跑去远一些的姑且算是完好的联络点给迟鹤亭递消息,回来时已是斜阳日暮。
他将累瘫了的马匹交给哑仆,准备回青松苑看看岑熙,踏上小径岔路时,脑海中莫名闪过了某人的脸,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晌清欢的书房门口。
“阁主,这些卷宗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不如歇歇,养好了伤再……”
“少跟只麻雀似的在那乌拉乌拉吵,这么有空,替我去把那堆理了,分门别类归好。”
“我哪做得来这个,阁主……阁主!?”
屋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江无昼猛地推开门,冲着惊慌失措的飞鸿道:“愣着做甚,把人扶下去歇息!”
晌清欢狼狈地从桌案底下爬起来,晕晕乎乎道:“无昼?你回来了?”
江无昼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眉毛简直要拧成一团:“烧得那么厉害,多半是内伤恶化了。莫非昨夜没睡好?”
飞鸿插嘴道:“江公子有所不知,阁主昨夜从青松苑回来后一直在书房批阅卷宗……”
“闭嘴!”
“胡闹!”
两人齐声喝道,又对视一眼。晌阁主焉了吧唧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眼睛。
江无昼半拖半拽地把人带到竹塌上按下,扔了块毯子给他,冷冷道:“你不想活了?”
“可那些堆积的卷宗……”
“我来看。”江无昼俯身拾起一卷,不轻不重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下,“这本就是我做惯了的事情。放心,批阅卷宗,替你代劳而已,仅限这两日。别的问题还是交由你解决,我不插手。”
晌清欢烧得难受,也便不再坚持,裹紧了毯子,迷迷糊糊地听着那轻微规律的翻页声,慢慢合上了眼。
仿佛一切都像从前。
真好。
他安然酣睡过去。
久违的梦境,却透着些微古怪,似是被水浸透,冰冰凉凉的,带着他缓缓地,缓缓沉入长满青苔水草的湖底。
那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道被捆住溺死的影子。
那是——
作者有话说:
那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顶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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