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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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sp;&esp;顾蕴也认为她说得在理，亲生的气得再狠，也就让在祠堂跪两日，如今王馥占得这个身份，同他无亲无故，岂不是说杀就杀了？

&esp;&esp;“他只知道是你救了我，别的我都没说，待会儿你说话时审慎些，随时仔细着，别惹他生气。”

&esp;&esp;秦烟紧张得舔了舔嘴，“前晚，在饭桌上，秦家父亲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怀疑是我设计让你落入湖里在先，然后挟恩以报，父亲在权力漩涡里修成精的，他能看不明白？”

&esp;&esp;当初两人合计时，都没把这个变量考虑进去，眼下还能怎么办？

&esp;&esp;顾蕴拍拍她的手，“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时候了总不能再变个说法。”

&esp;&esp;顾蕴寻的地方并不在闹市，整间酒楼都被包了下来。王岩下了早朝才过来，换了便服，低调出行。

&esp;&esp;顾蕴站在窗前见王岩的贴身侍卫将他从马车上搀下来，她转头瞧了秦烟一眼，走到包厢门口去迎。秦烟眼见着他走进来，吩咐侍卫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就焦虑得不行。

&esp;&esp;为什么不让人靠近？他们说的又不是什么机密要事。

&esp;&esp;王岩进门时望了眼屏风上的千里江山图，山峦江河逶迤连绵，浩浩汤汤气象磅礴。

&esp;&esp;秦烟怔怔望着王岩赏画的模样，眼睛发酸，先前的恐惧在体内摧枯拉朽，再成不了势。

&esp;&esp;终究是阔别三年的亲人，是抱过她疼过她宠过她的父亲啊！

&esp;&esp;顾蕴见她失态，担忧被心细如发的王岩看出点什么来，率先打破沉默，“夫君不愧是画痴，见着好画就走不动道。”

&esp;&esp;王岩伸手摸了摸画上青绿色的山峦，“咱们馥儿也临摹过千里江山图。”

&esp;&esp;秦烟听后差点流下来来。

&esp;&esp;她一生所学，惟有丹青能拿得出手。尤记得十岁那年，为了调出千里江山图中的青绿色，她费了许多功夫，最终画出来，始终差点味道。

&esp;&esp;父亲问她，别的女子爱画花草虫鱼，为何她如此特别，只画名山大川？

&esp;&esp;她当时并不把此话当作父亲在考她学问，回道，“女儿见大好河山气象万千就心生喜悦，女儿也不知是为何故。”

&esp;&esp;那天父亲很高兴。

&esp;&esp;顾蕴清咳一声，“在客人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esp;&esp;王岩总算回神，同时秦烟心神归位，上前行叩拜大礼，“小女……小女秦烟，叩拜大人。”

&esp;&esp;王岩淡淡答，“起来吧！”

&esp;&esp;走到主位落座。

&esp;&esp;顾蕴弯腰扶起秦烟，柔声道，“起来吧！无须行此大礼。”

&esp;&esp;王家治家严苛，从主家随便挑个女儿出来，礼教仪态也能拿去授课了。

&esp;&esp;王岩身上自带上位者的威严，在家人面前会不自觉收敛八分，而今，秦烟不是家人，自然无须收敛。

&esp;&esp;那气压压迫着秦烟，令她大气也不敢出。

&esp;&esp;菜一道道传进来，光明虾炙，胭脂鹅脯，白龙臛，缠花云梦肉，五生盘，羊皮花丝，红羊枝杖，雪婴儿，过门香……升平炙，到最后，统共上了十八道菜。

&esp;&esp;这一顿饭，在太尉眼里实属平常，而寻常百姓操劳一生都吃不上一顿。

&esp;&esp;秦烟盯着桌上的菜，做王馥时以为家家吃的菜都跟她一样，成为秦烟后，才知道人分高低，菜也分贵贱。

&esp;&esp;虽是王岩请客，要感谢秦烟对顾蕴的救命之恩，王岩的一言一行间，全看不出诚意。他傲慢地吃着他的菜，喝着他的酒，“秦小姐今年多大了？”

&esp;&esp;秦烟谨慎地答，“刚过十六岁生辰。”

&esp;&esp;王岩端着酒，看她一眼，“十六岁，竟然有这般城府了。”

&esp;&esp;秦烟心里咯噔一下，“小女不知大人所谓何意。”

&esp;&esp;“真不知？”王岩横冷的眉上挑，刀锋般地目光直直压得秦烟不敢动弹一下。

&esp;&esp;顾蕴看着吓成鹌鹑的秦烟，出声解围，“夫君素来识礼，请人吃饭却吓得人不敢动筷子。”

&esp;&esp;王岩脸上皮笑肉不笑，“看来夫人还蒙在鼓里，三月初四楼观寺闭门一日是多年的惯例，上京城人人都知，怎就她不知？”

&esp;&esp;秦烟硬着头皮想要分辨自己不知道，王岩没给她机会，“三月初三，秦怀礼的大女儿在曲江杀了人，她要求神仙天人保佑本是情理之中，可为何非要在这一日挑选个闭门谢客的寺庙去拜，竟然就这样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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