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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来,即使落到这种田地,自己仍然不想死。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出乎意料的是,看守们只是找了一间通风最好的牢房,这间牢房与其他牢房的距离也略远,把里面的人都赶到其他牢房里去,提着水桶和扫帚、蒙上面巾,开始打扫。
&esp;&esp;用了不少时间,这间大牢房的地面和墙壁都被清扫干净,看守们又搬了平整的木架摆进去,还在架面上铺了厚厚的稻草,一层又一层,最后摆了恭桶和一张桌案,还有一架屏风。
&esp;&esp;桌案上摆了厚厚的粗布衣物、一套又一套,还有鞋子。
&esp;&esp;整个大牢里顿时像煮沸的熟水锅,闹得不可开交:
&esp;&esp;“什么样的人物要进来这里?”
&esp;&esp;“就是,凭什么只那一间布置得这么干净?”
&esp;&esp;“也不知道看守收了多少好处?”
&esp;&esp;“……”
&esp;&esp;正在这时,一名完全陌生的看守打开了牢房大门,高声说道:“郑津和郑家人都出来!”
&esp;&esp;郑津的心彻底凉了,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回答:“是。”
&esp;&esp;“屏风那边有个浴桶,洗一下换上衣服。”看守的声音比寒冬的夜风更让人发寒。
&esp;&esp;“哟喔,就是死之前换得干净体面点嘛。”
&esp;&esp;“难怪了……”
&esp;&esp;“哎,郑院使啊,当初你不眠不休照顾病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esp;&esp;“住口!”一名看守出声阻止。
&esp;&esp;郑津笑了,笑得非常苦涩:“医者父母心,哪能想这么多?”说完,一头钻进干净的牢笼,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泡在浴桶里清洗干净,全身都换上了粗布衣服。
&esp;&esp;随后,郑家男丁们也个个走进去,浴沐更衣,收拾干净。
&esp;&esp;郑津站在他们面前,一揖到底,鼻子发酸:“郑津对不住各位。”
&esp;&esp;看守们提了两个大木桶,一撂粗碗,把桌案上摆满了水和胡饼:“吃吧!”
&esp;&esp;有个尖酸的咯咯直笑:“哟,断头饭也只有胡饼,真寒酸。”
&esp;&esp;郑津和家人们一言不发,默默地吃完早饭,却发现牢笼已经锁上了,大家面面相觑,不是要上路吗?
&esp;&esp;看守们一句话都没说,像往常一样分发早食,清点人数。
&esp;&esp;郑津和家人楞住。
&esp;&esp;直到看守们压制了牢笼里的吵闹和打架,有一名看守走到大牢笼旁,轻声说:“郑院使,您千万别灰心,有人正在替您想法子。”
&esp;&esp;郑津茫然地打量看守:“您是……”
&esp;&esp;“您放心,都是自家兄弟,您需要什么尽管说,”看守憨憨地笑了笑,“只要我们在这儿一日,您就不会有事”。
&esp;&esp;郑津和郑家人听完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郑院使,去年疫病时您救了我们全营的兄弟,我们这些粗人大字不认一个,但都记在心里。”
&esp;&esp;“郑院使,您放心,女牢那边也有人去了。”
&esp;&esp;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郑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们这是违令的……”万一被晋王知道不仅会掉脑袋,还会累及家人啊。
&esp;&esp;看守还是憨憨地笑:“那又怎么样?”说完就没事人似的出去了。
&esp;&esp;“哎……”郑津简直不敢相信。
&esp;&esp;然而,令郑家人更加不敢相信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晚,看守们不仅送来了胡饼和水,还要肉、鱼和麻饼……小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不说,还提着两个大食盒。
&esp;&esp;郑津看着都傻眼了,被晋王拿了全家,朝中大臣和太医院同僚们肯定避之惟恐不及,有谁不怕触怒晋王而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照顾?
&esp;&esp;不仅是郑津,整座牢笼的犯人都惊呆了,回过神以后就吵翻了天:“我们为什么没有?”
&esp;&esp;“你们到底收了郑家多少好处?”
&esp;&esp;看守手中的铁棍一敲牢笼,发出不小的响动,大喝一声:“这些是国都城百姓听说郑院使全家被抓,下午自家做好送来的,有鱼有肉,还有新挑的野菜……”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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