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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着眉,与屏幕中同样苦恼的帕里斯面面相觑。
午休时间结束,曲邬桐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继续冲刺这1%的任务进度,只能按灭手机,在脑袋中无声反刍复盘这场游戏。
站在已知晓“感冒冲剂”等于“除草剂”的立场,曲邬桐尝试倒推这个等式成立的因果。
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
她印象中的梁靳深身体很好,嗯,体力也很好。
几乎没见过他生病,在他们之前短暂的接触中,曲邬桐也从未见过他服用药物的画面。
倒是经常有梁靳深替她冲泡药剂的画面出现。
除去高二那一次烧,再减去昨日的感冒;曲邬桐记忆中还剩下一截与感冒冲剂有关的瞬间。
是在高三寒假期间。
是在奥数培训期间。
是在她又不幸生病期间。
为什么一碰见梁靳深,她就变得很脆弱呢?
曲邬桐歪着脑袋,没想明白其中的因由。
第33章%
冬天,从县城到省城,十八岁出门远行。
这是曲邬桐人生中第一次长途出行。
独自一人坐上动车,戴上耳机,靠着车窗,望着冬季南方潮湿的风景飞逝,曲邬桐眨眼,用眼睛与记忆定格读懂“长大成人”一词的这个瞬间。
背着书包,曲邬桐拎着曲立与邬梅上个春季遗落在家的行李袋,手指指节被冷空气冻得僵硬,一呼气面前就笼起薄薄的雾。
将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她被这个新鲜的冬天袭击。
验票出站,看着手机备忘录中敲下的那一行集合地址,人潮拥挤中,曲邬桐思考着是要坐公交还是奢侈一把打个车。
“曲邬桐。”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很轻很轻的声音,差点被吹散在凛凛寒风中。
回头,曲邬桐看见微微笑着的梁靳深。
与她一样,他背着书包,提着庞大的装满了冬季臃肿衣物的袋子,黑色的长羽绒服及膝,衬得他的脸愈的白,也愈的秀气。
几乎没有见过他没穿校服的模样,曲邬桐愣了一霎,才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等他走近。
“一起打车吧。”他喘出的气凝成最微小的纯净烟花,她眼前绽放。
鬼迷心窍,曲邬桐轻轻点了点头。
整个县城,只有她与梁靳深两人入围奥数复赛,也难得地拥有了此次出省城集训的机会。
动员会上,数学老师与校领导们一起耳提面命,让曲邬桐与梁靳深一定要团结协作,共同为一中争光。
敷衍地点头,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形式主义的话,曲邬桐继续盯着膝上摊开的满满当当的错题本;脑袋里计算着一中给的赞助费与她自己攒下来的生活费够不够应付这一周的集训比赛花销。
梁靳深倒是乖巧地应好。
省城比县城靠北,光秃秃的树木分割水洗过后泛白的天空,颇有一番写意氛围。
与梁靳深在路边并肩站着,曲邬桐将冻得僵硬的双手攥成拳藏在口袋里,行李袋靠在脚边,与他一起等车。
“你返程也是坐动车吗?”他很热心地询问。
点头。
“我也是,你是哪一班车呢?”梁靳深语是一如既往的缓和,轻声追问,“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回去。”
曲邬桐对梁靳深过敏,对他的善意也接受无能,在此刻却无法拒绝,低下头,声音闷在围巾中:“周日下午一点半的。”
“我也是这一班车,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去吧。”
他笑着回答,伸手招停一辆出租车,极其自然地帮她拿起行李。
“上车吧。”梁靳深为她打开车门,静静站着一旁等她上车。
曲邬桐有些别扭地道谢,低头上车,闻见他身上浓郁的热烘烘的肥皂气息。
“是学生吗?”出租车司机看两人两张还没脱去学生稚气的脸被冻得白,默默调高了车内的暖气,热情搭话。
后座上挨着曲邬桐坐着的梁靳深点头。
“大学生?”
“高三生。”他回答。
他的声音凑得太近,吵得曲邬桐的神经末梢都绷紧,扭着头盯着窗外花花绿绿的广告大屏。
“没有放寒假吗?”司机好奇。
“来参加比赛培训。”他待人总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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