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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了一声,又看见许兰亭的位置上空着人,想起来对方和他请了假去医院换药,脸色更是难看了。
窗外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着,屋内温暖如春,冷气凝结窗玻璃上,从教室内看出去,外面的世界一片朦胧,但张扬刚刚从走廊走进来,他确切地知道外面的雪到底有多大。
下午估计要积雪了……张扬心道。
他将目光收回来,绷着脸道:“外面下大雪了,下雪天路很滑的,我警告你们啊,在外面的走廊,学校里,都不允许你们跑跑跳跳,很容易滑倒摔伤的,像许兰亭……”
“你们看看他,伤了胳膊,至少要三个多月才能好。”
他的目光又落在林听身上,这是之前请了一周假的学生,张扬道:“还有在学校外也是如此,走路、骑行都要小心点,不要贪图快,伤了筋骨很麻烦的。不久后,就要期中考了,要是伤到了,落下学习,你们就给我去平行班里去。”
重点一班的学生噤若寒蝉,都知道张扬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好了,上课……”张扬翻开课本。
下课铃声响起,张扬警告似的全场巡视了一圈之后才离开教室。
陈恕手中攥着黑色水笔,肩脊绷直,他出神地望着窗外,哪怕窗外是一片灰蒙蒙,他依旧瞪大眼睛,仿佛穿过了时光,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一幕。
五岁那年的那一个冬天,第一场雪也是这么大,他冻得手通红,却还是不愿意撇下他堆好的小雪人进屋。
三岁的弟弟在屋内哇哇哇地大哭着,他妈妈却依旧轻声哄着他进屋。
那些甜蜜又夹杂着苦涩、绝望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他的记忆永远不会褪色,他的情绪永远无法缓解,时间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一味良药。
……
“陈恕?”张期期双手捧着脸,反身坐在许兰亭的椅子上,她的手肘支在他的桌面上。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陈恕……你在看什么?”
陈恕嘴角抿了抿,眼眸低垂,“没什么。”他顿了顿,又补充上一句,“外面下雪了。”
张期期点头,“是啊,下雪了。”
陈恕没有再说话,握着黑色水笔低头刷试卷,张期期见状,便从自己的桌面上随意地扯了一张试卷,又一次反身坐在许兰亭的椅子上,和陈恕共用一张他的桌面,两人一起刷起试卷来。
一张桌子,两张试卷,教室内人声鼎沸,窗外茫茫寂静,大雪簌簌落下……
下午第一节课课后,许兰亭回来了。
张期期笑道:“你居然来上课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请了一整天的假呢?”
许兰亭嘴角抽搐,“换个药哪需要一整天。”
他将书包塞进桌柜里,突然神秘兮兮地道:“来,我考考你……你知道十二月二十四号是什么日子吗?”
张期期略一思索,肯定道:“西安事变。”
许兰亭一噎,想了想后倒也点了点头,他又道:“你再想想!”
“不对吗?我记得是啊!”张期期神色凝重,再一思索,再次肯定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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