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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见过大理寺的人,更不认得什么大理寺少卿,只以为是来了客人,急忙打起精神招呼:“客官,您这来的也忒早了!姑娘们都还没起呢!”
“我来办案。”陆辰不多废话,直接亮出大理寺腰牌,“你们这儿的朱大呢?”
那人见来人是官府的,急忙赔上笑脸,可听见问话却是一怔:“朱、朱大?他早不在这儿干了!”
“什么!”陆辰急了,“他去了哪里?”
“这……小的是那人走后才被雇来的,小的哪能知道?”
“那我要见你们东家!”
“东家?”那男的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指的是老鸨,于是道,“张妈妈去了苏州。”
“去苏州?!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那儿前阵子不是遭了水患吗?张妈妈当然是去那‘进货’的了。”男人促狭地笑。
“去遭灾的地方进货?进什么货?”
陆辰隐约觉得对方意有所指,刚问完,便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清亮声音响起:“遭灾的百姓为了口吃的不得已卖儿卖女,您说进什么货?”
陆辰回头便看到之前那个与他有过几句争辩的少女走出房间。
在对方的提醒下他才听懂杂役的意思,一时无言。
他先前竟从未想过这红袖阁里的女子都是哪里来的。
这些被家人们舍弃的女子齐聚在此,早已将彼此当做了亲人,也难怪她们会为那个叫曲清清的花魁如此抱不平。
因上回的事,少女对他仍有些许敌意,继续话中带刺道:“陆大人怎么又来了,是见红袖阁近来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想着来生些事端么?”
陆辰收起腰牌:“并非如此,本官只是想来找朱大问话。”
“谁受得了被您这般三天两头的往大理寺请?那朱大早就跑了。”
“姑娘可知他去了哪里?”陆辰问。
“……”少女无言,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总是让她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朱大对案件关系重大,如果姑娘知道他在哪,请一定要告诉我。”
见他问得诚恳,少女终于松了口:“我只知道他兄弟的住址,不知他是否在那。”
陆辰眼睛一亮,几步跑到少女跟前:“烦请姑娘为我带路!”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青年一番,只觉得对方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不沾世俗的纯净。
这种纯净像晶石一般,叫人映出自身的污秽来,某种程度上……是相当伤人的。
“也不是不行。”少女道,“只是我有一件事要先问。”
“姑娘请问。”
少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上个月,衙门颁布了一条律令,允许奴籍为自己赎身改籍。雍城里都传是大理寺一个姓陆的官员上书,才有了这条律令。这人,是你吗?”
“是我。”陆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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