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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钰进了厢房,径直往书案走去。
去到却发现没人,他从木雕曲屏绕出来,掀开帷幔往里屋走去,就见小姑娘抱着软枕,只脱了布鞋,蜷缩在榻边小歇,手上还沾了一点墨迹。
黄昏的金光透过闭合的轩窗影影绰绰地落在木榻上,大小不一的浅光浮照着她身上那件水绿色软烟罗春裙,似一池水波微漾的春水。
他轻手轻脚地上前,蹲身坐到脚凳上,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睡颜。
经过数日的小心调养,原先那张削瘦的脸丰润了些,气色看着好了不少,皮肤也变得更细滑了。
起心动念。
他抬头抚摸她的脸,随后目光落到她的嘴唇处。
大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温软的唇瓣,他吻过一遍又一遍的地方。
她被闹得皱起眉,眼皮微动,见状要醒。
他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掩饰般敲了两下榻沿,站起身,用一副训斥的口吻说:“棠惊雨,我离开前让你好好写字读书,你竟然躲在这里偷懒。赶紧起来。”
棠惊雨被他叫醒,抱着软枕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眼皮睁开一点又闭上,慢吞吞地醒神。
谢庭钰抱着手臂站在两步远的位置,垂眸看她,像看一只新鲜出炉的糯米糍粑,柔软可爱。
她揉了揉困乏的眼睛,心里暗叹倒霉,才睡下不久,难伺候的人就回来了。
他又说:“起来替我更衣。”
“是,是,是。”还没完全清醒的人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那模样从谢庭钰的视角看来尤为可爱,可爱到他在心中暗骂:啧。真是糟糕得要命。
棠惊雨走到盆架上净手洗脸,然后绕到竹藤屏风后面,从木柜里随意拿出一件闷青色圆领缺胯袍和一件墨绿色汗衫,问他可不可以。
一旁的人已经褪去鞋袜,踩着一双靸鞋,随意点下头,说里衣、合裆裈、外裤同样要换。
她惊愕地瞪圆眼睛:“这……”
她没说出口的话是:这以前可都是你自己换的!
他十分不满意地皱起眉,明明蓄谋已久却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态度,说:“若不是底下的人都在忙,这活也轮不到你手上。你老实些,别生出什么淫.乱的想法。”
她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腹诽道:该老实些的人明明是你。
“我可不敢。这光天白日的,我哪敢对大人不恭敬。”她隐晦地提醒他白天别乱来。
“夜间也不行。”
她气得直咬牙。
“好了。”他转过身的时候没忍住偷偷笑了,待抽过搭在木架上一条绀青色勒帛,扮好严肃的表情才转回来,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二话不说用勒帛蒙住她的双眼。
“非礼勿视。”他装模作样地说完,系好勒帛后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更衣吧。”
她没想到他会效仿上一次的做法。
上一次在锦州,不过是长久的拥吻,这一回,应该……也是吧?
她觉得他惯会在白日里扮演正人君子,总不至于才第二次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她摸索着上前,从他的衣襟处摸到腰间的蹀躞带,开始给他脱衣。
男子的衣物一件件落地,接着,是女子的衣物一件件落地。
她还是小瞧了他。
他何止不理智,那是相当不理智。
快要隐没山后的斜阳将地面的树影拉长,炊烟袅袅升起。
叩叩叩——
有人敲响房门。
“何事?”谢庭钰已经换好那身闷青色圆领缺胯袍,端起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章平洲的声音响了起来:“有玉京的飞鸽传信。”
“嗯。叫人去议事堂议事。”
“是。”
驿馆有专门的议事堂,方便前来歇脚的官员关门议事。
谢庭钰离开后,屋里只剩棠惊雨。
她俯身趴在床上,勒帛还系在脸上,泪水浸湿了柔顺的布料,双手无力,两腿微张,像是已经昏过去了。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很多次……
到了祁水,玉京可以说是近在眼前了。
司天监算好了良辰吉时,所以谢庭钰一行人要先在祁水住上五日,之后再出发前往玉京城门。
那文书还压在谢庭钰的手上,他能言会道,棠惊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两句就败下阵,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到了祁水。
到了驿馆,问就是没有多余的空屋,问就是为了他的安全她只能同他一间房,问就是他不近女色要她去睡榻,他来睡床。
就当她快要承受不住昼夜不休的亵玩,思考着是给他下蒙汗药好还是趁他议事时离开比较好时,谢庭钰先开口跟聊起要她离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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