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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生的惊恐,季平都看在眼里。
但是,季平觉得也没必要太紧张。
纯贵妃再怎么晋升,也不能将手伸到朝堂上,更没法伸到宫外。
安家出身寒微,哪怕得封伯位,也没有任何实权。
可不怕归不怕,庞正宇这么赤裸裸地将去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季平还是有几分恐慌。
安陵轩盯着季平,拳头几握几松,最后面上才归于平静。
“既然季大人说庞大人谋其事才可保其位,那季大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如今有俸禄可食,有威仪可仗,凭的也不过是借我姐姐生事罢了,怎的有脸说别人?”
[有俸禄可食,有威仪可仗],正是去年季惟生暗指庞开元[谋其事才可保其位]的原话。
“正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罢了。”
“庞大人突生疾病,被别人抢了位置,那你可得让你祖父查清楚,是不是遭了小人暗算?”
他语气冰冷,话里的讽刺意味极浓。
季平气的面红耳赤:“安顺伯,我爹是皇上提拔为正使的,你是在质疑皇上吗?”
安陵轩冷哼:“少来给小爷扣帽子,我姐姐还是皇上先封妃再封贵妃的呢。”
“说我姐姐会生不祥之事,我倒要问问,哪件不祥的事情是因我姐姐而起?”
“自我姐姐封妃后,宫内富察贵人、淑嫔娘娘、皇上、太后,诸人身体康健。”
“宫外四海升平,风调雨顺,当然这都是皇上治国有功。但至少也说明,我姐姐根本不可能带来不祥之事。”
“若说安家受灾,那也是被人栽赃。我父亲虽然不幸过世,可他的死为皇上抓出心怀叵测之人,我安家得封伯位,我爹他虽死犹荣!”
“所以,到底哪件不祥的事情,是我姐姐带来的呢?”
安陵轩走到季平身前,步步紧逼。
季平一直往后退,最后竟拔腿就往外跑。
安陵轩对着他的背影喊:“踩着别人上去的季大人,可真像个笑话!”
庞正宇起哄大笑,季平下楼的时候差点摔了下去。
安陵轩一甩袖子,坐回位置,脸上余怒未消。
富察博兴和孟云泽一左一右,拍着他安慰了几句。
过了好一会儿,安陵轩才收起脸上的怒气,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将话题扯开,与众人讲起了广州那边的新鲜事。
这些少年都是京城本地人,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江浙一带,洋人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此刻听安陵轩说蓝眼睛金头发的洋人,通体通透的琉璃珠,双目望远镜、蹭一下就能点火的火柴棒等等,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
庞正宇看着安陵轩妙语如珠,引得旁人赞叹声连连,他眼睛忽明忽暗,心里有了主意。
孟云泽看看安陵轩,再看看富察博兴和卫光英,最后又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庞正宇,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
有点意思……
延禧宫,安陵容正抱着暖炉,听丹珠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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