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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美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她来到两个小孩的身后,伸手推着他们去洗手:“不是说饿了吗?快去吧。”
“谢谢直美姐姐!”千穗拉着弗斯莱立刻跑没了影。
弗斯莱嘴唇微微抿起,眼中隐隐透着一丝拘谨戒备,千穗注意到了他紧绷的肩膀,于是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放轻松,这里都是好人。”
千穗光顾着说话没看前面,一不留神脑门撞上两根柱子。她吃痛地“哎呦”一声,被撞得倒退几步,幸好弗斯莱及时伸手抵住了她的后背,才没让她一屁股跌坐下来。
她疼得皱起五官,两只手捂着鼻梁,眼眶里蓄起生理泪水。
“抱歉,没事吧?”斯文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千穗仰头看去,与一双陌生的眼睛对视。
好家伙,她还以为撞上什么通天柱了呢,这么硬,原来是两条腿。
男人穿着板正的西装,抬手扶了扶微微下滑的眼镜,镜片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白光,将那双眼睛挡在了镜片之下,令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千穗捏了捏鼻梁,还好,没歪。
“我没事。”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
“坂口先生。”国木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坂口安吾微微一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孩子。”
国木田的视线移动,看到了坂口安吾腿边的千穗,他目光微动,对坂口安吾道:“她是社里的孩子。”
“是吗?这孩子很可爱。”坂口安吾微笑地夸赞一句,无懈可击的官方职业笑容令人琢磨不清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将挂掉的电话放回口袋中,重新朝会议室迈开步伐。
千穗左右看了看两人,隐隐感觉到了四周涌动的微妙气氛,又好奇地瞄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这人来做什么的?是新的委托人吗?
跟国木田打了声招呼后,千穗回头准备喊弗斯莱跟上,而当她回头时,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却不见了人影。
千穗:?
人呢?刚才还扶了她一把的人呢?变成蝴蝶飞走了?
“弗斯莱?”千穗茫然地睁大眼睛在四周寻找弗斯莱的身影,但她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人,“嗯?真奇怪啊,明明刚刚还在的啊。”
千穗又回到原地转了几圈。
斑斓彩窗样式的屏风隔间里,沙发椅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作为装点的几株盆栽被社员照料得很好,绿意旺盛,叶子上躺着饱满圆润的剔透水珠,浸着水意的泥土湿润松软
等等,有一株盆栽不太对。
千穗走到不对劲的盆栽前眯起眼睛盯着叶子和泥土来回看了好几眼。只有面前这个盆栽没有浇水。她站直身体伸手比划了一下。
破案了,这是弗斯莱。
“为什么突然要变成盆栽啊?”
盆栽的叶子轻轻摇摆两下后变回人形。弗斯莱警惕地看着会议室的方向,拉着千穗快步走到一边:“刚刚那个人,危险。”
千穗皱了皱鼻子:“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弗斯莱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依靠直觉顺利逃出了秘密组织,又数次从危险中顺利逃脱,“总之不能让那个人看到我。”
“他们在会议室里商讨事情,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千穗见弗斯莱的神情始终不安地躁动,她挠了挠头思索几秒后,忽然一拍掌,“我们可以躲到医务室里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避着与谢野姐姐走,连眼神都不敢对视,不过相信我,与谢野姐姐是个很温柔的好人,一定不会赶我们出去的。”
快速地洗完手和花猫似的脸蛋后,两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办公桌前,千穗要努力踮着脚才能够到桌上的小蛋糕,弗斯莱就轻松多了。
一直注意着这头的直美终于等到两个小孩来吃东西,她放下整理的档案文件走过来,将千穗憋红了脸也够不到的牛奶端起递给她。
千穗卡壳了一瞬,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谢谢直美姐姐。”
“你们想去哪里?”直美在两人面前蹲下身体,伸手从弗斯莱的头发上拿下一片枝叶,弗斯莱愣了一下,讪讪地将呲了一半的牙收起。
“你就是国木田先生说的弗斯莱吧?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按照千穗爱吃的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哦、嗯”
直美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道:“这时候应该说——谢谢漂亮姐姐,才对哦。”
弗斯莱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千穗。
千穗咽下温热滑腻的牛奶,对他用力点头,举起一个大拇指,嘴边一圈白花花的。
弗斯莱:
“谢谢、漂亮姐姐”
“嗯嗯~好乖好乖!”直美摸了摸两人乱糟糟又脏兮兮的脑袋瓜,她没有追问两人要带着食物去哪里,只是叮嘱道,“如果要出侦探社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哦。”
直美伸出指腹轻轻戳了戳千穗婴儿肥的脸蛋,有前科的千穗心虚目移:“知道了”
一进入医务室,千穗就后悔了。他们身上脏兮兮的全是泥灰,最不应该进的地方就是医务室。但医务室确实是躲人的最佳选择,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蹲在地上吃着美味香甜的松软蛋糕。
与谢野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小孩背对着门蹲在那儿发出小老鼠似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千穗下意识回头,嘴里还咬着半块金黄色的蛋糕,脸颊上沾着奶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千穗开心地弯起眼,嘴里塞着食物,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吐字囫囵:“与谢野姐姐!”
“怎么躲在这儿吃东西?”与谢野带上医务室的门,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弗斯莱身上滑过,她绕过两人,伸手勾住椅背一把拖过来坐下,丝滑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千穗摇摇头:“我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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