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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现在想起来依然泛恶心。
&esp;&esp;整个晚膳,江婉柔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她平时和气惯了,丫鬟们见她这副样子,个个屏息凝神,有个年纪小的,甚至失手把汤汁洒在了桌案上。
&esp;&esp;一点小事,江婉柔不至于责罚,倒是金桃立刻福身请罪,是她安排不周,才有了纰漏。
&esp;&esp;自江婉柔从将军府失踪,将军府的仆人杖毙大半,念在金桃是江婉柔的贴身丫鬟,只领了二十板子,等有江婉柔的消息,她跟着跟着凌霄的军队来乌金,主仆得以重逢。
&esp;&esp;金桃跟着她一路受苦又受罪,江婉柔好好安抚了一番,只是金桃不像翠珠一样情绪外露,江婉柔有时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esp;&esp;正如今日,她总感觉金桃心不在焉。
&esp;&esp;用过晚膳,江婉柔挥退众人,她坐在铜镜前,金桃给她拆卸头上的钗环。嵌着红宝石的凤尾金钗,点缀着绿松石的步摇,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突厥送来议和的几大箱珠宝,被陆奉扣下一批,留着给自己的王妃当私房。
&esp;&esp;金桃手艺很好,没有让江婉柔感受到丝毫痛意,如瀑的青丝垂坠而下,江婉柔忽然开口:“金桃,你有心事。”
&esp;&esp;金桃一怔,不等她膝盖落在地上,江婉柔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臂,“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必跪。”
&esp;&esp;“从京城到突厥,你跟着我一路奔波,我原以为,我们的情谊是不同的。”
&esp;&esp;江婉柔幽幽道:“连你都有事瞒着我,我还能信谁呢?”
&esp;&esp;这话重了。
&esp;&esp;金桃脸上出现一丝少见的慌乱,江婉柔声音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
&esp;&esp;金桃自从宁安侯府中回来就有些奇怪,她原先不在意,谁没有个心事呢?今天她本就心情不好,又敏锐地发现,提起“陈复”时,金桃格外不对劲儿。
&esp;&esp;一个前朝反贼,她的金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会有何牵扯?兹事体大,江婉柔不能放过这个隐患。
&esp;&esp;在江婉柔的软硬兼施下,金桃闭了闭眼,缓缓开口……
&esp;&esp;
&esp;&esp;夜深露重,“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沉重的军靴踏在地面上,在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esp;&esp;“还没睡?”
&esp;&esp;看着坐在案前,困得点头的江婉柔,陆奉皱起眉头,掌心抚上她的脸颊。
&esp;&esp;他的手似乎刚洗过,有种潮湿的黏腻,又很冷,叫江婉柔一个哆嗦,惊醒了睡意。
&esp;&esp;她打了个哈欠,起身给他宽衣。
&esp;&esp;“有话想跟你说,睡不着。”
&esp;&esp;夜晚依然寒冷,陆奉的衣袍外覆着一层霜寒,江婉柔照例给它挂在衣桁上,眼尖的瞧见,袍角沾染着点点血迹。
&esp;&esp;她眼神一黯,什么都没说,照常给陆奉松头皮。
&esp;&esp;陆奉合上眼眸,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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