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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区区蝼蚁,也妄图擒下月心。
这天玄宗主,她不做也罢。
·
人算不如天算,更难算人心。
阴差阳错,可笑至极。
夜轻云手持半神之血,形貌疯癫。
天玄绝壁之上,风云骤变,凶兽出笼,血煞漫天。
待得她神识转醒,偌大的天玄宗,已尸骨如山,不留一个活口。
她咬着唇,疯笑着对自己说。
——永生永世牢记于心,这漫天血雨,遍地尸山,都是你的罪过。
——是她死后,你破笼而出的心魔。
——无为,无望,亦无休。
冥冥中,耳畔仍回响玄月心椎心泣血的嘶鸣。
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她仰天长笑,好一个纠缠不休!
遂将那半神之血碾碎于心口,循着玄月心的气息,将自己葬入其碎散的血肉之中。
生而同衾,死亦同穴,也算全了半生相思。
·
幽黑洞窟之中,滴落的水声将她惊醒。
夜轻羽倏然出现在她眼前,挑起她的颌尖,几乎与她脸贴着脸,近得能听见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银发女人微笑低语,叩问灵魂:“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凭这天地之间……”阙清云闭目,轻叩齿关,而后再睁眼,“只有我,能放你自由。”
自由。
夜轻羽眯起眼,幽邃的红瞳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讶。
“执着万年不肯妥协,如今又因何改变主意?”
她唇角勾起妖冶的冷笑,嘲弄地说道,“这一点也不像你,素来孤傲清高,独断专行的轻云仙子。”
“你掌倾世之权,心怀天下苍生,自不该为了谁放低姿态,更不用这般卑微地屈膝乞怜,如此,多没意思。”
女人的笑声低婉动听,若忽略她话语中的凉薄,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更愿见你万年前冷厉肃杀的高傲容姿,不顾一切地毁灭、杀戮,将权柄握在手中,忤逆你的人通通拔除,想要的便施展手段强取豪夺,如此人生,岂不更加肆意快活?”
她双手捧起阙清云的脸,声音喑哑婉转,如冥冥蛊惑之声:“我可以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剑刃,你想要的就奉于眼前,你憎恨的就斩尽杀绝。”
“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的悲喜,你其实早已不爱她了,不是么?”银发女人口中的“她”,不必指名道姓,她们都心知肚明。
“她将你生生世世困在方狭小的天地之中,迄今已逾万年,却愈渐疯癫,毫无愧悔之心,亦不曾体谅你半分心意,你该恨,该怨,该破开这执念与枷锁,冲出牢笼,重获新生。”
“而我,才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真心对你的人。”
阙清云沉默着,好似为她这番掏心之言意动,可片刻后,她嗤然一笑:“你生而无情,又怎知何谓真心?”
女人默然,后轻轻摇头,为阙清云冥顽不灵略感遗憾。
“你难道以为,她醒来后,会放过你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夜轻羽低低笑了,“轻云仙子,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你的心魔。”
“你说错了。”阙清云两眼清明,波澜不惊,“万年以前,你曾是我的心魔。但如今,你是你,我是我。”
“答应我的条件,我便解开你的封印,百年后,这具肉身归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呀,造作呀,留评返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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