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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昭县主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神情逐渐变得鄙夷,“怪不得你鬼鬼祟祟舍不得走,本县主告诉你,若是坏了禅月寺的名声,我定不饶你!”
沈幼漓哑然失笑。
她几年前确实在寺庙中有过不轨之举,但现在都改好了,县主怎么能如此揣测她清白呢!
“我是想说的……”
县主咄咄逼人:“说什么?”
“说方才殿中那一番惊险,着实无妄之灾,不过危难之中更见真心可贵,如此险境下妙觉禅师仍肯舍命相护县主,令人艳羡,而且……说句冒犯出家人的话,他和县主瞧着真是——”
可不是舍命,十年了,沈幼漓从不知道洛明瑢会武功呢。
“是什么?”
提到妙觉禅师,县主一扫厉色,猜到她要说什么,隐隐期待起后半句话。
—
沈幼漓和瑞昭县主说话之际,洛明瑢正在一殿之隔外。
侍女敲门时沈幼漓便走了,他的无心应付县主,也随着她离开,只是沈幼漓步子更快,出去就不见了人影。
洛明瑢默对空山,薄雾似有幻无,雨似乎还要下。
“怎的站在此处?”
是智圆禅师来了。
洛明瑢低声道:“尊长,弟子请法。”
智圆禅师欣慰道:“你且道来。”
修行也不是读书,一味埋头念经并无助益,有疑问,解答过,境界才能更进一重。
妙觉是六年前来的禅月寺,他悟性极高,佛缘甚深,智圆禅师望着他以后能把禅月寺支撑起来。
寺庙嘛,也是要吃饭的,当然吸引的香客越多越好。
“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住持面有难色,道:“你莫非连《金刚经》也忘了?”
洛明瑢垂目不言。
“妙觉,你悟性上佳,未尝不知‘人怀爱欲,不见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搅之,众人共临,无有睹其影者[1]’”
“弟子知道。”
“既知晓,莫要反堕其道’”
“可佛亦说,不断淫怒痴,亦不与俱……但除其病,而不除法[2]。”
“看来你不是请法,是要辩禅,”智圆面容严肃似古松峥嵘,“须知观欲乐如疮痈,观激情如箭刺,观五蕴如杀场。”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3]”洛明瑢应答从容,“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4]”
“你怎知此心未受动摇,所望不是执念,妙觉,是谁让你勘不破?”
一阵沉默,僧人慧目低垂:“只是偶有所感罢了。”
住持叹气,“浮云来去,万念皆苦,你心既不在寺中,去留原该随你,只是如今,这寺中……需要你。”
“是,弟子告退。”
智圆目送妙觉离去,回味方才所辩,心中隐隐生出不妙。
他自言自语道:“难道妙觉真为那县主倾心,想要还俗不成?”
话音才落,身后传来语调颤抖的一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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