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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抽不动手才小声地喊哥哥,小卫舴不吃他这套,把他的手甩开又把那瓶水扔在地上让他滚,小关山越忙不叠地怕起身抱着那瓶水转身跑了,刚到门口还回头看他,偷偷瞅了两眼,身影才消失。
孤儿院又少了几个人,小卫舴不在意,只是最近梦里总是会看见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
往後他就会时不时地在视线里看见小关山越的背影,小小的一只,最喜欢混在人堆里。脸上或者手上总是会多些青青紫紫,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倒不如说是习惯了,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孤儿院没什麽好药,他的年纪又小,恢复能力并不高,伤口竟然又发炎的趋势。
他并不和小关山越睡一个房间,他们是按照年龄和性别分配的,小关山越和几个年纪相仿的住在最末尾的一个小屋子。小卫舴起来上厕所经过那个房间,眼睛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几眼,没看见床上的人,他甩甩头往厕所里面拐。
刚打开门就看到披着小被子的小关山越,他被吓了一跳,小关山越也被吓了一跳,被子一角顺着往下落,小关山越只穿了一条小内裤,他直愣愣地站着。
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上多了几块红痕,腰上也有掐痕,红彤彤的。小卫舴觉得眼皮一跳,他走进来,伸手想去扒开那条小被子,摸上去还是热乎乎的,小卫舴看他还没来得及提上去的内裤,半个白皙的屁股漏在外面。
“他们又打你了?”他捏着小关山越的脸问他,见人不答又恶劣地拽他的内裤边,不让他穿上。看着眼前要哭不哭的小关山越,他的心里面竟然生出一种快感,“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扒光!”
他语气恶劣,看着眼前人皙白的脸,一伸手就把小被子扯掉了,手里紧紧拽着眼前人的内裤边,小关山越哭了,眼泪扑梭梭地往下掉。
他擡脚想走却因为没办法迈腿,左脚踩右脚,最後整个人双腿敞开後仰着摔倒在地上。小卫舴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嫩肉,刺得他眼睛痛。他不受控制地随着动作低头看他敞开的腿,他的小内裤也被褪掉了。
“你……”他瞪大了眼睛,右手还捏着小被子,小关山越还在哭,他夹着腿,急急忙忙地把内裤穿上。因为站得急了又要往地下倒,小卫舴伸手抓住他,入手是一片烫的发红的皮肉。小卫舴才知道他发烧了,浑身滚烫,他围着被子把人裹着带回了自己房间。
“不许哭!”
他压低声音呵斥还在小声呻吟的小关山越,威胁他不许再哭了。找了块干净毛巾後他又往厕所跑,用凉水浸湿了又回来给他擦背,擦手,擦腿,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摸着手上的皮肤不怎麽发烫了,他才一扔毛巾,连带着把人裹紧了自己怀里,又凶巴巴地喊他,“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小卫舴醒得早,晃醒了迷迷糊糊还在睡觉的小关山越让他赶紧回去,见人眼睛还没睁开,他只好心里骂骂咧咧地给他套上自己的衣服,扯着人把他送回了房间。
再後来,小关山越就开始黏着他了。以前他被欺负了也不告状,这里没人能给他撑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卫舴会帮他。只要他皱着一张脸再不经意地露出伤口,卫舴就会问他是谁并且帮他报复回来。
再长大一点,关山越才知道自己和哥哥的区别,他多了一副哥哥没有的器官。
既不会疼也不会痒,哥哥也不会讨厌他,厌恶他。小关山越觉得他跟其他人没什麽区别,他笑呵呵地去人堆里玩,卫舴就站在人群外看着他。
卫舴是他的哥哥,哥哥会永远保护他。
後来他们长大了,关山越更和卫舴离不开了,卫舴在八岁那年被一对夫妻看上了,要带他离开孤儿院。
那对夫妻是普通工薪家庭,他们对卫舴很满意,家里有两套房子。但是卫舴没同意,他的要求是要把关山越也带走,那对夫妻斟酌了很久,最後还是转身走了。
临走前,他们和卫舴聊了一会儿,女人抚摸着他的头发。她身上香香的,俯身轻轻抱了小卫舴一下,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小卫舴流下了眼泪,他想妈妈了。
那对夫妻走後,他拉着关山越去了那个黑漆漆的禁闭室。那时他脸上还有泪痕,看上去挺滑稽的。小卫舴捏着他的脸警告他也不准离开这里,甚至连想都不能想,小关山越伸着小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
他们上了高中,孤儿院也越来越破败,孩子们依次被转移走或者被领养走了,院长去世了,女教师依旧留在孤儿院里,卫舴和关山越有了栖息的地方。
卫舴去哪里都是很高调的人,他不喜欢学习。上学的时候喜欢跟着校外人士混,关山越也粘着他,卫舴不肯,对着他冷脸让他好好上课。
关山越就对着他闹脾气,整整三天没跟他说话,卫舴也好几天没去上过学也没回家,他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去学校,路上被人堵在小巷口,那人问他,“你是卫舴的弟弟?”
关山越正憋着气,“我不是,我不认识他!”
那人扭头看着自己的小弟,钻出来一个黄毛小子,对着男人耳语了几句,带头的男人拿着手里的棍子拍拍他的脸,“今天就先放过你,告诉你那好哥哥,抢了我的女人,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衆人欲走,关山越更气了,他抽起书包狠狠地扔在那人头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他再醒来就在医院了,他哥铁青着一张脸,面皮绷得紧紧的,关山越才知道他活不长了,他也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被扔在孤儿院门口了。
十八岁的女孩偷吃了禁果,吃药催産下畸形的他。後来他又被检查出来心脏病,女孩准备把他扔掉。但是女孩的母亲心软,但是却也再没能力抚养他,他被扔在孤儿院门口遇见了卫舴。
贺厌炽收回目光,卫舴也放下了手,“他有点怕你。”
手机亮了,出租车停到了路边,卫舴和贺厌炽道别,“贺哥,如果你能再见到栗倦替我再给他道个谢,感谢他给了阿越再活几年的机会。”
卫舴带着他坐进车里,昏暗的车厢内,司机师傅正在放歌听,悠长语调缓缓飘出。卫舴紧紧握着关山越的手,他靠在卫舴肩膀上,闭着眼睛,低眉垂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颗移植的心脏并没有和他的身体很好地融合,他们没钱再去养这副身体,排斥反应让关山越越来越虚弱,他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离开。
卫舴竟也跟着最後的尾调哼唱,娓娓语调,只呢喃出一句。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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