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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金花哭道:“疯了疯了,一家子都疯了!我做了什麽孽,娶了个瘟神回来!”
沈大虎提着水桶,浑身都湿透了,大家泼水都乱泼,他站在中间,泼了满头,狼狈不已。
突然往陆金花这边走来,一下子揪着她的衣襟,把她提上来,拍拍就往她脸上左右开弓,眨眼间肿了起来。
这一场好戏万分精彩,衆人直呼过瘾。
有人跑去请村长过来。
村长进门看到的就是这麽一番光景,满地烧残的脏衣服,沈大虎咬牙扇着媳妇,扇脸又肿,嘴角鲜血又流。
陆春柱坐在冒烟的衣服堆里大哭:“连我亲生弟弟都要弄死我,我活着还有什麽意思?让我死了吧,反正也爹不疼娘不爱的!”
沈飞白拿着刀冲上去就要砍他,一群人在那里拦,乱成一锅粥。
好不容易沈大虎被拦了下来,沉默地抽旱烟,手脚都在抖。
沈飞白年轻力壮,像见了红的蛮牛,没那麽容易挡住。
陆金花被沈大虎扇得头晕眼花,没顾得起哭,冲过去拦着沈飞白,哭得撕心裂肺:“飞白呀,你怎麽啦?你发什麽癫?你干嘛一定要你大哥的命!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麽孽!嫁入这麽发瘟的家,手足相残……”
话没说完,她声音戛然而止,眼睛陡然瞪大,沈飞白的刀飞了出去。
一刀砍在陆春柱小腿上,鲜血直冒。
沈飞白指着陆春柱冷声道:“有他没我!”
“啊啊啊啊啊!”安静过後,尖锐的声音前所未有,陆金花心脏被扯出来了一样,抱头大叫着。
之後反而真的清静了,大家手忙脚忙擡陆春柱去看大夫。
不过,原本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就去了两个,一个陆春柱自己,一个陆金花。
沈大虎的烟抽得更厉害了,云雾缭绕,他自己都被呛到,咳得撕心裂肺。
村长苦口婆心地劝:“大虎啊,你家在村子里是过得最好的,一天天闹得这麽乌烟瘴气,是命定的吗?赶紧分了吧,彼此看到对方都憎恶,还住一起做什麽呢?”
旁边也有不少大婶帮腔:“是啊,要分的哦,没有把儿夫郎娶回来不给儿子分田地这种说法的哦,人家嫁妆你们都拿了。”
“是呀是呀,人家月光嫁进来可没做过什麽,一向都是勤勤恳恳的,不看儿子面也要看一下儿夫郎的面,以後生养的不还是你们沈家的种,这才是亲亲的血缘!”
“是啊,人家月光可没对不起谁哦,做人要讲点良心,不能偏心太过了。”
沈大虎忽然将烟杆狠狠一磕,斗与柄分离:“分,是要分的了,越养越成仇!但不是分三份,是要分四份!”
陆金花出了门又跑出来:“死老鬼,你说什麽!”
沈大虎将烟杆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陆金花怨毒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旁边听,也不管儿子了。
沈大虎道:“一个两个这般孝顺,我也不敢指望你们养老!田地你们三个仔,一个分一份,房屋跟银两一个不分!”
陆金花伸长脖子:“应该分五份,我那份呢!”
沈大虎额上突突直跳,忽然飞起一脚踹过去。
之後终于没人讲话了。
沈大虎进房拿了田挈,先分给沈东遇。
他脸色很黑,大气不稳,苏月光也看不出他什麽意思,虽然这位公公没拿棒来揍他夫君,想来也是有牵怒的。
沈大虎道:“你别说我一向不痛你,这次分成四份,有一份我两老养老,你有什麽意见!”
沈东遇也没想跟他爹多言,面无表情道:“没。”
“钱跟房屋都留我们养老!”
“嗯。”
就没有了。
沈大虎张了张嘴,对这个儿子真看不出他是想骂还是想揍,总之他分好了田地挈,黑着脸将其中一份给沈东遇。
沈东遇一手接过,拉着夫郎直接回房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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