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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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哈伦和哈恩（第2页）

这里的阳光如此的稀少，高大但看起来并不安全的建筑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以至于在这里，连太阳散发的，并不值钱的光线，都变成了一种稀缺资源。

“这里是黑户们生活的地方。”莱奥维斯看出了林恩的疑惑，解释道，“他们没有田地，没有合适的技能，没有稳定的收入，交不起亚特蒂斯的税务，于是只能住在这里。”

他们随着男孩走进了这样一小间建筑物里，这房子依旧十分破旧，但是用来充当门帘的布被洗的发白，杂物被有序地归类，放在了箱子里。

不用再走进去了，只是站在门口，就能将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馀。

年轻的男孩用手捧起放在门口里的水桶的水，快速又毫不留情地将身上的血痕洗干净。

伤口浸在水中，有些发白。

一位年幼的女孩蜷缩在木板床上，为了让这张床更柔软一些，上面铺满了发黑的棉花。

看起来像是从哪些没有人要的旧被子里掏出来的。

但这位孩子看起来依旧不舒服，她的眉头紧紧皱着，不时从嘴里溢出一丝嘤咛。

女孩和这位男孩一样瘦弱，让林恩不由担心僵硬的木板床，会磕坏她还没发育好的骨头。

她的面上泛着不自然的红光，听到声响，她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然後看向来人，她微微张开嘴：“哥哥。”

“哈恩，哥哥在。”这位年轻的男孩早已停止了哭泣，他快速地来到他的幼妹身边，轻轻抱住了他的妹妹。

那些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柔弱此时此刻已经被他很好地收起来，只留下坚毅的神情，带着对妹妹的疼惜。

可是这样的眼神，却莫名让林恩觉得难过。

莱奥维斯走过去，哈伦将妹妹从床上扶起，为了减轻她的不适，他让她靠在了他的怀里。

莱奥维斯查看了哈恩的体温，然後又看了些别的，“她有些低烧。”他最後得出这样的结论。

“是的，但是在此之前她已经呕吐和腹泻三天了。”

女孩躺在哥哥的怀里，此时看起来又不舒服起来了，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将要溢出来的呻咛又咽了回去。

莱奥维斯抓住她瘦小的如干枯木柴的手臂，往里输送了些光明元素。

暖洋洋的光明元素在女孩的身体里流转，让她皱起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些。哈伦随着妹妹放松的身躯而稍稍松了口气。

“我的光明力只能治愈皮外伤，现在暂且缓解了一点她的病痛，更多的，还是得找治愈师看看了。”莱奥维斯叹了口气。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里不会有治愈师存在，在这个牢笼般的世界里，这样珍贵的资源，并不会出现在这样杂乱的，毫无秩序的地方。

哈伦看上去又紧张起来，他的坐姿僵硬，恢复了些力气的哈恩抱住她的兄长，“哥哥，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她细声安慰道，因为恶病，她虚弱极了，以至于声音如嗡鸣的蚊子般大，她的哥哥稍微用了些力，将妹妹抱得更紧了些，“你会好起来的，哈恩，你会好起来的……”

他喃喃重复道，好像这样做，这位与他相依为命的可怜女孩就会重新恢复健康。

他的手臂处隐隐传来妹妹的心跳，这样无力的，孱弱的心跳，让他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哈伦想到邻居家的幼婴，他的心跳原是活跃的，健康的，但是因为没有奶水，没有食物，逐渐变得如小鼠般无力。

那个孩子的哭声也慢慢小了，最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嘴唇变得黑紫的，面色白得像一张纸片的尸体。

他的眼眶发着热，想起很多个夜晚，妹妹靠在这僵硬的木板床上，在黑暗中等待自己的模样——为了省下油灯的费用，妹妹从不舍得在黑夜里点上灯。

他简直无法想象，哈恩离开他的场景。

他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

哈伦紧紧拥抱着小女孩，好像这样就能从病魔手中将她抢回来。为什麽要这样对待他们呢，命运为什麽如此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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