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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发亮,卧室房门便被打开了。
林承丘卷着被子睡得正香,不提防便被来到床边的谈蹇给连人带被地摇晃了两下,头疼地从梦里醒来。
“起床了。”
“别吵……”林承丘埋着脑袋往被子里躲。
谈蹇继续摇他:“七点半了。”
林承丘起床气被晃出来了,摸过脑袋底下的枕头对他怒摔,怨气冲天:“才七点半!你还晃我!谈蹇!你是不是皮痒!”
谈蹇穿着睡衣还没来得及洗漱,头发本来就微显凌乱,被一枕头飞过来,砸得发型更有风格了,顿了顿,没再继续摇他,只是嘴里继续说着:“民政局八点半开始工作,去晚了人多,还要排队,浪费时间。”
林承丘气得直想呕吐,在被窝里翻白眼翻得眼皮子疼,所幸瞌睡没了,咬牙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去,把浴室门关得“砰”一声响。
林承丘惺忪着一双眼,对着镜子刷牙,几乎快把牙刷给咬碎在嘴里,刷了一会儿脾气还没消,忍不住打开浴室门,果然看见谈蹇还站在外面,于是嘴里喷着泡泡对他囫囵讲道:“今天是特例,以后就算同居你也不许干扰我睡觉!我有事的时候自己会起来,没事的时候你要是吵我小心我精神病发作对你造成意外人身伤害!”
谈蹇被喷了一脸泡泡,蹙着眉头挤进浴室去。
“干嘛?”林承丘叼着牙刷继续发火,“想打击报复啊?”
“洗漱。”谈蹇简要回答,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取过自己的牙刷跟他一起漱口。
林承丘哑口,差点忘了,这是谈蹇的卧室,谈蹇的所有洗漱用品都在这个地方。他实在没话接,气呼呼地往池子里吐掉泡沫。
两人沉默着各自收拾,等到整理出人样的时候,林承丘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起床气也发泄够了,跑到厨房去找牛奶喝。
谈蹇换了一身西装出来,看着他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一瓶纯牛奶道:“那是冰的。”
“没事,喝不出毛病。”林承丘舔舔嘴唇,看他准备好了,暂且搁下瓶子,回到卧室去换衣服。
昨天去谈家见家长的时候,林承丘本就穿着一套比较正式的休闲款西装,正好今天领证也合适,不愁没有衣服换的问题,穿好后整整袖口衣领出门去。
林承丘回到厨房,顺手拿起刚才取出的那瓶牛奶,摸到手里惊了一下,原本冰冰凉凉的瓶子突然变暖了。
“你热牛奶了?”
“加温器里暖了一下。”谈蹇随口回答,关掉加温器的开关按钮,嘴里催促着,“该出门了。”
林承丘跟在他身后,摸摸手里的玻璃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怪怪的说不太出来,只是突然有点后悔刚才跟他发的那一通脾气。
“谢谢,”蒙了好半晌,他低声说道,见谈蹇已准备换鞋出门,又提醒道,“户口本拿了吗?”
谈蹇手中动作僵住,好像至此才想起这个问题,抬眼看着他。
与此同时,林承丘心里也咯噔一下,想起自己傻逼了,他的户口本也在家里。
林承丘特别郁闷地灌一口牛奶,问:“所以我们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谈蹇不答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继续穿好鞋子:“走吧,先去你家,再去我家,拿户口本。”
林承丘点了点头,心塞地跟他出门,宛如两个智障。
车子从市区里出发向南,跑了半个多小时又往西继续奔波,林承丘与谈蹇分别取到户口本,好不容易赶到民政局后天已经亮得不能再亮了,局里早有新人往来。
此时的林承丘又变成了昨天那副鬼鬼祟祟的打扮,傻呆呆地站在街头。他心里堵得慌,满脑子装着的不是怎么躲过别人的视线,而是不断回忆着刚才回家时,两家人不约而同地纷纷露出的那个眼神,一个个的脸上清楚明白地写满了“你们在一起过夜的啊”,看得他憋屈得不行,一口鲜血几乎已经到喉口了,就快喷出来了。
“已经有人在排队了,”谈蹇神经大条,没他想得那么多,看了看眼前的情况说道,“你回车上等,我把声明表取到车上填写,需要你的时候你再过来。”
林承丘听着他的话回神,口罩与墨镜遮挡住脸上辛酸的表情,点点头接过车钥匙,按他的办法回到车上去等候。
谈蹇一个人去拿表,看了看表上需要填写的内容,索性直接替林承丘写好了,随后独自领号排队,号码快到了才把林承丘给叫来签字留指纹。
林承丘压低帽檐出现在审查员面前,审查员是位中年妇女,平时不太关注娱乐圈新闻,没从名字上认出林承丘是谁,不苟言笑地提醒道:“请摘下口罩与眼镜。”
林承丘蹙了蹙眉,环顾四周,工作日的时间里人不算太多,但也并不少,好几对年轻夫妻都在大厅中等待,感到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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