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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逸景在她去开门时,还交代说:“把我说的话,说给他听。”
钟睿之睁眼了,其实只过了五秒不到,顾渺然的话才刚刚说完,他一脸胜利者的表情看着钟睿之。
钟睿之还以微笑,他走向姚勉和姚敞,会客室的沙发更多更大,他坐下轻声问:“是不是我不回去,你们出门就会马上去找爸爸,跟他说?”
姚勉姚敞二人没说话,他们不明白为什麽钟睿之会这麽问,但他们确实打算这麽做,钟拙筠知道後,在实业的生意场上,必定还会给沧逸景打击,虽然沧麦丰说沧逸景是倔驴,是铁板一块,但生死关头,人还是要服软的。这是他们最後的办法,也是杀手锏。
“你们都猜错了,都小看了景哥。”钟睿之又看向顾渺然,“Nolan,如果我没猜错,你说跟沧逸景对打的主力丶机构,後面加入的就有你对吧?”
顾渺然点头:“有钱我不可能不赚啊。”
钟睿之笑了笑:“我奉劝你,适可而止,现在把能抛的全抛了吧。”
顾渺然等着他继续说。
沧麦丰也早从客厅走到了外间的会客室,所有人都在等钟睿之说话。
“景哥说他要盖楼,五十层,贸易中心,他带我去看过那片地,很大。如果我没猜错,他在做一个很大的局,他要集到他能在南方汇聚的所有的钱,去恒生指数的大盘里套钱。Nolan,你说的那些和他对打的机构,跟着那些机构补仓的散户,都是他要套住的。”钟睿之想到了他第一天来广东,钟鸿嘉对他说过的话,“资産转化,把能收集到的所有的钱,转化成股票,再膨胀,等到收网那天,翻个数倍再收回来。”
顾渺然显露出了他今天第一个认真的神情。
钟睿之笑道:“你对景哥的动向那麽清楚,肯定是在景哥身边安插了眼线吧,是丁明博吗?”
顾渺然面露诧异。
钟睿之接着说:“我都能猜到,景哥早就知道了,将计就计,把你的眼线,当成窥探你动作的猫眼。”
“景哥不喜欢公司的人掺和股票,丁明博是不是跟着你的机构,一直在买进股票。因为他对你很有信心,你们在压低景哥手上的股价。”钟睿之哦了一声,“你是不是告诉他,会涨到某个位置。他借钱买股票了对吗?”
“我不了解他的私事。”丁明博对于顾渺然来说,并不重要,“可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景哥知道。他劝汪晨,也就是丁明博的未婚妻,把他的钱管好,不要炒股。”钟睿之道,“他其实不那麽说,我也不会猜到,他叫汪晨回去,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丁明博。”
“你的这位间谍,被金钱冲昏了头脑。”钟睿之道,“他没有琢磨,也没有告诉你,那些话,是景哥在告诫你们,适可而止。Nolan,你想着吞掉他所有的股票,逼死他,可他,在给你留生机。”
“你说持股超过了五千美金,盖那样一栋楼,五千美金肯定是够的,看来他还有要继续干的事,况且股票这种东西,是需要慢慢抛售,我想他会拿美元做外贸,再用外贸赚到的钱盖楼。”钟睿之接着道,“妈妈,景哥集资不是为了要跑,他的理想和爸爸是一样的,他们要建设这个城市,要为深圳奠基,他们不该因为我反目。”
“那你呢,他有理想,你呢?”姚勉擡眼看他,“不读书,不学无术,被他包着?”
姚勉把话题带歪了,钟睿之沉默了片刻,才再开口:“妈妈,让银行放贷,我跟你回去。”
“我为什麽要为他的理想负责?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开口闭口就是景哥,就是相信他,就是你们的爱情,还想让我冷静?让我去帮他搞贷款?”姚勉道,“天底下本事的人多了去了,钟睿之我告诉你,他沧逸景失败了,去死去坐牢,第二天就有人顶上去,比他干的更好。”
“他算个什麽东西?小瘪三,还做外贸,玩股票,哼。”姚勉道,“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他滚回秦皇岛种田!”
钟睿之话也说得狠:“我信啊,但你真的要这麽做的话,我也会跟着他回去种田。况且我没有让你帮他,是你先动手搅乱了他的贷款。”
“你!”姚勉气急要来打。
被姚敞拦住:“阿姐冷静冷静,你忘了妈妈交代的了,冷静!”
“你听他说的什麽?”姚勉道。
姚敞劝着:“我听到了啊,他说我们打电话通知银行放贷,给沧逸景担保一下,他就跟我们回家啊,跟我们回家!你不就是要他回家吗?是吧睿之?”
钟睿之点头:“对。”
“非要逼我用手段你才听话?”姚勉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卑鄙,我不该这麽做吗?”
钟睿之沉默。
“沧逸景也不是什麽好人。”姚勉道,“你还记得秦皇岛那个举报了沧麦丰,害得沧麦丰差点坐牢的人吗?他被沧逸景逼得公司破産,现在秦皇岛的渔业圈子里已经查无此人了,或许换地方躲债,或许已经自杀了。”
这件事钟睿之那时候知道,但後来忘记了,没有再问过。
姚勉深呼吸了两下,终是调整过来放软了语气来劝说:“睿之,你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外面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你太单纯了,沧逸景和你不一样,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他就是个人精,他随便一个手段,就把你骗了你知道吗?”
“他没有骗我,他不会骗我。”钟睿之道,“我很清楚我和他的事。”
“他还没有骗你?”姚勉又不淡定了,“多高明啊,趁你还小,还不懂事,十七八岁啊,就…就骗你和他…”姚勉说起这个就生气,“一辆桑塔纳哄得你躺在里头脱裤子,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他死无葬生之地!”
钟睿之点头:“所以在场的所有人。”他目光看向顾渺然,“尤其是你Nolan,我敢肯定你说的那个第一个和景哥对打的境外机构,就是景哥自己。至于那样的控股数还有没有潜藏的,藏了几个我不知道,但他跟我说过,来钱的路子多着呢。他这一把是稳赚不赔的,只不过是多少快慢而已。如果你去告诉了我爸爸,我和他的事,他迫于压力肯定会立刻收网,你投下去的钱,跑不了那麽快。我想你肯定也不想被他吃干净吧。”
顾渺然不能肯定钟睿之说的是真是假,却仍旧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
钟睿之对姚勉道:“我要是就这麽走,景哥会追到天涯海角的。他1978年的时候就说过不怕告诉任何人这样的话。就算被爸爸打死,他不会缩一步的,当然…真的闹到那一步,我也不会後退。”
姚勉看着这样的钟睿之,就这一瞬觉得他已经是个很强势的大人了,虽然不修边幅,很颓废的模样,可气场却足以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妈妈,舅舅。”他没落下在场的长辈,“还有小叔,我答应离开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而是因为现在我离开他才有最好的结果。”
沧逸景既然要做这件事,自然是把所有能算的钱全算进去了,肯定还包括钟拙筠手上捏着一直没有投进市场的钱。
他扛着等着,其一是要等更多的机构,散户抱着瓜分他打压他的目的下水,他好再收网套牢。
其二是拖延住整个南方的大部分投资市场,把他一个人的事,变成所有人的事。砸出去的钱太多,捞不回来,可股票还是满仓,作为和他站在同一边的需要掌控南方经济局势的人,就必须要出来组织剩馀主力,捞他一把。
不过这可能需要长期续航才能把股票盘活,再把套进去的钱慢慢解出来。
这就是沧逸景给自己留的最後的退路。
但不出特别大的岔子,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还有就是他志在必得的第三点,金言山口袋里的钱。
时机成熟,把账号摊给老金看,邀请他一起赚钱,他肯定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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