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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有积蓄?”
喻观寒狡黠:“因为我从没忘记自己是诡计多端的人类,从能独自行走起,我就在挖山货和草药,卖给收材料的药铺。”
凭借着记忆,他找到横烟山,整座山脉似乎都随着符叶陷入沉睡,生机寥寥。
“你回来过?”
“每年都回去。”说起这件事,他耳尖诡异地泛红,意味不明地咬咬嘴唇,“但今年不需要回去了。”
“你的表情好奇怪。”
喻观寒幽幽望着符叶眼底,从那澄明的瞳仁中,映出来的景象却晦暗昏沉。
红棕色毛团努力蜷在冰冷的神像底座,滚烫呼吸烘热毛发,它沉沉叹气,用蓬松的尾巴轻轻扫神像的脚腕,随后轻柔缠上去。
越来越紧的缠绕仿佛是誓不放手的拥抱,而神像无知无觉。
“你的脸……”符叶好奇凑近。
这时,喻观寒的手机跳进消息,他捞起手机落荒而逃。几秒后,又面色潮红推开办公室的门,眼睛盯着地面。
“海藻想见你。”
*
海藻很忙碌,符叶进门时她的耳机还没摘,松垮贴着耳骨。
“稍等一下。”
没弄清这句话是对谁说的,符叶没出声,轻柔拉开椅子,略带拘谨坐在海藻对面。
海藻的头发盘在脑后,五官浓艳,年轻时必定顾盼生姿,即使岁月在这张面孔刻下纹路,也只是气质的点缀。
“你问问上次超神的好友,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啊,等他进来咱们五黑发车。”海藻说完,严肃的神情褪去,朝符叶露出慈爱的微笑。
“好久不见啦,青青。”
据喻观寒说,海藻偶尔会有胡言乱语的时刻,不仅说的话令人摸不到头脑,就连名字也会叫错,妖管局的职员都习以为常。
“……好久不见。”
海藻抻抻筋骨,单边胳膊拄着扶手,懒散倚着:“怎么样,习惯上班的感觉吗?”
“不习惯。”
“那也没办法,忍忍吧。”海藻噗呲笑出声,眼尾的纹路上翘,“我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件事,要牢记你是风系妖怪。”
“但我……”
“我知道你的疑问,但你现在只能被划分到风系去,如果别人问起,你也要这样说。”
迎着海藻郑重其事的神情,符叶突然回忆起,在妖事科登记资料的那天,正纠结的徐容容接到电话,随后望向她的神情也是如此,很笃定告知符叶,她是风系。
“那天的电话是你打给徐容容的?”
海藻努努嘴,算是默认,再次叮嘱:“无论谁问,就说自己是风系,记住了吗?”
“嗯。”
“第二件事,想通没有?为什么上次做好事却没得到神力。”
符叶霎时惊住,在座椅中前倾。
与海藻审视的眼神相对,她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整个人被剥皮拆骨,摊在视线之内。
别说血肉肺腑,就连思维都无处遁形。
如今的她妖力枯竭,依赖神力生存。这还是第一次有妖怪和她谈论神力,瞧海藻的态度似乎是想为她解惑,符叶顿觉口渴。
“我不明白,同样是做好事,为什么上次没得到神力。”
“那我只问你一件事,”海藻严肃,“你答应帮忙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符叶怔愣,随即,羞愧和恍然大悟齐齐翻涌,震得她抬不起头。面对走投无路而求助的何蕾,她答应的同时,却也在想——能得到金条真是太好了。
“明白了吗?做好事的前提是不为自己谋算,仅仅只为他人着想。”
神是心怀怜悯,公义仁慈。只贪图私欲的人,注定不配得到普世众生汇聚的力量。
“你所拥有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你的责任也是,远不止现在看到的……”海藻及时收住话,视线挪到手机屏幕上,突然赶客,“今天的话就说到这吧,剩下的过段时间再说。”
“海藻,你怎么会知道我用的是神力。”
“喻观寒没说吗?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海藻戴耳机的同时,又语调古怪询问,“再说,那不是你纯白色的妖力吗,跟神力有什么关系?”
符叶微张嘴唇,明白海藻的用意,这件事是必须要遮掩的。说到底,她走的这条路与妖怪们完全不同,独特即是格格不入,很容易招来祸端。
“我明白。”
“接着,”海藻递来一个牛皮纸信封,“你的493岁生日礼物。”
符叶略有些茫然,见海藻又往前递递,边道谢边接过来——目测至少有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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