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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踹开我一次,我得死。”这话很重,他说的很淡。
钟睿之微微擡头瞧他,眼中是暗淡的,盯着碗。
钟睿之问:“你为什麽不看着我?”
沧逸景不回话,钟睿之掰过他的头,一只手还控制不住这头犟驴,沧逸景歪着头往後撤。
“哎呀!”钟睿之又闹起了脾气,“给你点儿脸,立马开犟,嘛呢,看看少爷我。”
沧逸景这才看着他,四目相对。
“你看我这样,哪点像在玩儿啊?”钟睿之道,“哪有人玩儿,把自己玩儿进去的?我是少抱你了,少哄你了,还是少让你上了?”
他说的太直白,沧逸景拿勺的手微微抖了两下。
“我自己是不长那玩意儿吗?有让你给我操一回吗?”钟睿之用食指戳着沧逸景的脸颊,像在教训小孩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记恨上了,人站你跟前,不知道珍惜。”
“你那时候不是…”
“我那时候不那麽说,我妈妈会放过你吗?”钟睿之打断道。
“我告诉过你我有办法的。”沧逸景的眼睛又红了,他的声音大了些,是忍着哭腔的,“大不了我不干了,我…再去种地,也不想和你分开!”
他终于不再是淡淡的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尤其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不想你多年心血,因为我的家人,遭到破坏。”钟睿之道。
“那不重要,钟睿之你懂不懂,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他端着碗的手靠在了膝盖上,眼泪已经滑了出来,放下碗要来擦眼泪。
却被钟睿之抢先一步托着脸颊,一滴一滴的用拇指擦拭着。
“你凭什麽就这麽有自信,凭什麽认为我就得一直等着你,一直喜欢你?”沧逸景声音颤抖,“这麽多年明着暗着往我床上爬的男人女人多得数不过来,你凭什麽就那麽笃定,我一定会等你啊?”
他看着钟睿之,眼泪早迷了眼睛:“钟睿之,这是五年,不是五天五个月,是五年啊!”他每眨一下眼睛,就有钟睿之擦不完的眼泪,“你有想过,我或许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怎麽办?去背叛妻子,抛弃孩子,跟你好?”
钟睿之搂住了沧逸景的脖颈:“我想过啊,我没有自信…我回来时很害怕你真的结婚了。”他靠着沧逸景的肩膀,“你那天晚上推开我,我哭了很久,因为怕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你别这麽想…你…你别这麽想…”他似乎回到了在上海的那一夜,眼泪怎麽都流不完,“你怎麽做都行…是我…是我配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
钟睿之看着他下巴都哭得微微颤抖,低下头眼泪就顺着鼻梁从鼻尖滴落,稍稍擡起头,那就是下颌上都要汇集成大暴雨的出水量了。
明明自己才是下面那个,要说娇气也该是他娇气,要说娘炮,也该是他更娘炮,可沧逸景每次都比他还能哭。
真会撒娇,你这样让我怎麽舍得不安慰你?
小心思,说什麽配不上,要真认定了配不上,还上我的床,抱着我喂粥干嘛?
钟睿之搓了搓他的脸,吻落了几颗在脸颊和下颌:“我的好乖乖,哭的这麽好看,少爷又想强奸你了。”
沧逸景还是在哭。
钟睿之逗他:“没说你配得上我啊,但少爷玩你还不是简简单单,你瞧瞧,咱们这个姿势好呀,我裤子一脱,就是一招观音坐莲,那你再掉的眼泪,都是爽出来的。”
“钟…睿之…”沧逸景被他气笑了,边哭边笑。
“诶,怎麽沧总现在有钱了,糙话也不说了,高雅了不少呢。”钟睿之摇他:“就准你以前恨不得住我里面,不准我对你说几句荤话?”
他抱着沧逸景,手从他的肋侧伸去背後,缓缓的抚着拍着,像安慰孩子:“你以前也这样安慰过我,现在换我安慰你。迟了五年,你别嫌弃,总比…没有要好。”
沧逸景的情绪在他的拥抱和安抚中缓缓平静了下来,钟睿之接过他一直端着的半碗粥,两口就喝完了,把空碗给他看,像幼儿园小朋友自主吃完了饭,和老师炫耀的样子。
“看,我乖乖吃饭了,你可以乖乖不哭了吗?”
沧逸景把碗放到了床头柜上,才点了个头。
钟睿之继续趴抱上他:“其实我很早就想回来了,书读到一半,我妈不让我回来,但我也是有点儿长进的,没有一直听她的话。”
他把能想到的当初和姚勉的对话都说给了沧逸景听:“其实我去年七月份就回国了,但是直接进了军区,涉及机密的软件,不写好不放我出来呢。”
短短四年,钟睿之用他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毕业,拿到了博士学位,受东南战区军方的邀请,回国後进了部队。
当然也见到了姚敞,下班後他们在军区里遛弯儿,姚敞拍着钟睿之的肩膀,说他这次回来很不一样了,处事也好,与人的交谈也好,都成熟稳重了不少,是个能挑大梁的男子汉了。
在他即将要离开部队时,姚敞问了钟睿之今後的打算。
钟睿之表示还是要去深圳,地属东南战区,可以随时为军区的软件做维护保障,并且深圳的特色産业,经济支柱就是电子技术。
硬件与软件是相辅相成的,他的专业,必须在深圳才能发挥得更加完整。
现在是88年,等98年,千禧年之後,国内整个的大环境,将会被数字丶数码所主宰。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景哥在深圳。”
姚敞抿了一下嘴唇,刚刚的愉快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你妈妈知道吗?”
钟睿之点头:“我始终无法放弃他,舅舅,我真的很爱他。我想去试一次,就这一次,不行就算了。他要是还爱我,那我这辈子也只认他了。”
话回到瑞安酒店的47楼。
沧逸景问钟睿之:“那以後岂不是还要去军区,消失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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