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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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桌（第1页）

第5章同桌

317今天下午集体起晚了，原因是打了铃时候一个坐起来的也没有。大家你看眼我我看眼你，又默契地闭上了眼睛。

再睡5分钟。

5分钟又5分钟，等到奚冬和舍友踩着上课铃狂奔到教室的时候，预备铃都响过了。

奚冬体能一直不怎麽好，这跟他长期服药倒是没有太大关系，小时候是营养不良，大了以後就变成了懒。

他身体虚得厉害，中午又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後背，两条腿软得都像花盆里的蚯蚓，即将就快站不住了。

提前半分钟到达的代价让奚冬停下来也喘不上一口囫囵的气，他好久没这麽跑过，一时间头晕眼花，看东西都像开了模糊特效，近在眼前也聚不起焦。

田野他们也是累得够呛，几人拥簇在门口用最後的一点力气相互嘲笑，最後被坐在最前面的女同学一个个赶了回去。

奚冬晃晃悠悠地跟在最後，低血糖造成的眩晕缓缓退却，他却不敢继续低着头，擡眼习惯性地朝自己座位先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每天拿个小镜子梳刘海的周慧，而变成了个男的。

这谁？

奚冬眯起眼睛，勉强上岗的视力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等他看清同桌的脸以後，不由得有些合不上下巴。

“我ca...”，这不是中午那个吗？？？

奚冬扭头想问问舍友，然而同行的其他几人已经散回了自己的座位，没人能答他。顶着一脑袋疑惑，沉着脸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贺奕也愣了。

中午左思右想准备放他一马，谁能想到前脚他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台阶，後脚这货自己反倒一头撞了上来。

冤家还真是路窄。

贺奕拧着眉看他发白的脸和不断起伏的胸膛，不悦地夹了他一眼。

算你可怜。

奚冬受了半个白眼，喉结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麽，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下午第一节的任课老师恰巧走了进来。

王丽是他们班地理老师，还是奚冬高一时候的班主任，严厉不严厉的另说，主要是这人，总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

普通的老师，对于学生们，都会有喜欢的类型。成绩好的丶能力强的，再不济长得好的，总有个范围。然而王丽，她就像是雪原上开放的冰花，不管你是哪一种，她都不待见。

她的性格使得高一时候班上几乎人人都烦她，就为了不让她继续当班主任，好些同学文理分科的时候都毅然决然地选了理科。不过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学期她怀孕了，不带班主任了......

一米五的王丽自带两米的气场，“老师都来了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见是吧？还在地上站着，没座位吗？”

她发起邪火来简直不讲道理，旁边几个离得近的纷纷将脑袋转了回去，夹着尾巴悄悄坐好。

奚冬话不知是被堵了还是没打算说出来，总之最後也没吭声。他苍白的脸上没什麽表情，面对对方的挑衅也难辨喜怒。只木着脸，两步越过那人，坐回了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王丽又看了他们一眼，准确地说是看了贺奕一眼，她火气似乎消了一些，边翻自己的包边问了一句：“新转来的？”

底下第一排坐的小姑娘小声地回答道：“是，上午刚来。”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用刚翻出来的卷子敲了敲黑板，“上周布置的卷子都拿出来，讲题了。”说完就拿了粉笔准备写东西，刚要抄选择题答案才像是突然想到，“新同学没有的话就先看同桌的。”

贺奕冷着脸没接话，王丽也只是随口交代一句，没再管他们的官司，紧锣密鼓地开始对答案了。

贺奕没给他好脸，奚冬也还是中午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只斜着瞟了他一眼，从桌洞里翻出卷子随手往两人中间一放，自己抽了根笔，去本子上记王丽写的答案。

A3的卷子像条宽大无比的护城湖似的横在两张桌子中间，桌子两边的人谁也不理谁，在教室角落形成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氛。

贺奕打从上午进了教室做完自我介绍以後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周围的一圈儿人也都有眼力地没来自讨没趣儿。

而对于奚冬来说，一个突然出现的同桌着实难以勾起他的兴趣，他手里的笔跟个陀螺一样不停歇地转，眼睛看着本子，明晃晃地在走神，半点心思都没放在自己旁边新来的人身上。

之前回家，他妈妈捂着嘴巴不住地咳嗽，奚冬要带她去瞧瞧，奚晴却总也不肯。

奚冬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单亲家庭都是他们这样，但节俭，早已刻进了奚晴的骨骼里。临走前奚冬让她去医院开点药，这些天奚晴连电话都没给他打一个，估计又是没去。

国家对于HIV有重视的政策，免费分发艾滋病药物的门槛也一直在降低。奚冬染病两年多，体检结果卡着线符合。本来一直维持这样，在耐药之前，除掉每年固定的几次体检以外，他的病都不应该再有什麽额外的花销，可他们母子两个维持的小家却依旧清贫。

奚晴以前靠着皮肉生意过活......自从奚冬患病後，她拿到一笔赔偿款，拖着一夕之间老了不知多少岁的面容，终于能离开这个她深恶痛绝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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