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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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寂珩玉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东西，双眉拧紧：“我千里迢迢追你？”

&esp;&esp;他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回换桑离恍神，难道不是？她误会了？那他深更半夜从溪水镇来到师门山是为何？总不能是夜跑吧……

&esp;&esp;“罢了。”寂珩玉放弃解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趁着麻烦没来，你若想走就快点走。”

&esp;&esp;桑离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真的？你肯放我走呀？”

&esp;&esp;她的眼神写满雀跃，亮缀缀的，和夜星一样一闪一闪。

&esp;&esp;寂珩玉不禁失言。

&esp;&esp;他生来是仙，上重天也都是仙。

&esp;&esp;仙者自视甚高，瞧不起下界六道，但又与凡人并无二致。他们或是无欲无求；或是满心利欲，交谈相处间全是心思和算计。

&esp;&esp;五千年来，寂珩玉还从未见过将欢喜表达得这么直接的。

&esp;&esp;只不过是能活着这番小事，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esp;&esp;在这山灵九界内，生死早就超脱世外。

&esp;&esp;成仙者，自也是掌魂者。

&esp;&esp;仙者可以今时去，明时来，就算真的身死，只要魂魄能入六道，几年后又是新的轮回。

&esp;&esp;可是活着又有什么好呢？

&esp;&esp;万物困于天地时辰，日月周转不过是另一座渊牢。

&esp;&esp;寂珩玉想不通，唯一能解释的就是——

&esp;&esp;异域来的游魂者，贪生怕死，还并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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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桑离起身拍拍衣袖上的灰尘，“那我走啦。”

&esp;&esp;寂珩玉无动于衷，自顾自向前。

&esp;&esp;桑离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好心，又一次冲他背影喊道：“我可真走啦！”

&esp;&esp;寂珩玉依旧没有回头，看样子是准备放过她。

&esp;&esp;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想到两人即将形同陌路，也无需对他知根知底。

&esp;&esp;桑离在心底欢呼，选择与之相反的小路。

&esp;&esp;骤然，寂珩玉脚步停滞。

&esp;&esp;手上玉骨扇转瞬化作却邪螭寒剑，剑影未至，剑芒先一步脱鞘而出。

&esp;&esp;银蓝剑芒犹如冰晶坠日，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锋锐之音。它直逼桑离后颈，尽管耳朵没有听见响动，大脑的潜意识先一步觉察出危险，身体条件反射地下腰避开。

&esp;&esp;她清楚感知到剑气从鼻尖划过时的冷意，甚至看清剑息流转之时的颜色——

&esp;&esp;晶莹透亮，又满含杀气。

&esp;&esp;桑离下盘不稳，堪堪定住身形才没有倒在地上。

&esp;&esp;她呼吸欺负剧烈，内心毫无逃生后的喜悦。

&esp;&esp;只见剑气似是打中什么，漆黑中隐隐有奇怪的轮廓浮现，同时伴随着尖锐凄厉的痛叫。

&esp;&esp;这声音像极了人从高空急速跌落时，大气灌入耳膜时才有的剧烈嗡鸣。

&esp;&esp;脑袋似乎马上要被这道声音撕裂，她苦不堪言，双手死死地堵住耳朵，然而仍不能阻止它的入侵。

&esp;&esp;寂珩玉手持长剑，亦步亦趋地接近：“怎么不跑了？”

&esp;&esp;魔物深知自己已走向末路。

&esp;&esp;想到一早就死去的族人，它放弃逃离，不住起伏的胸膛发出干枯的嗡鸣，还有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憎恨——

&esp;&esp;“恨……恨你们！”

&esp;&esp;她一怔，抬头看去。

&esp;&esp;怪物身中一剑，已难以维持隐身状态。它时隐时现，躯体类蜥蜴，但是较于蜥蜴更为庞大，四肢缠有火焰盔甲，此时，那双幽蓝色的竖瞳烧灼着恨意。

&esp;&esp;它的嘴唇一张一合——

&esp;&esp;“伤及吾类，吾必将加数奉还！”

&esp;&esp;寂珩玉持剑接近，表情一瞬比一瞬冷。

&esp;&esp;她先是看了气若游丝的魔物；又看了看寂珩玉，不禁颤抖着指尖指向：“它、它说要报复你……”

&esp;&esp;桑离提醒的目的是为了让寂珩玉谨慎些，却不想寂珩玉蹙眉看她：“你……”

&esp;&esp;话音未落，那魔物忽然扬天大喊一声。

&esp;&esp;须臾间，它的十个手指猛然长出尖刺一般的指甲，那双锋利双手左右开弓，竟生生扯开了自己的腹部！

&esp;&esp;桑离因这场面惊住了。

&esp;&esp;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阵阵眩晕，胃部一股一股往出冒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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