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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阿魂不知从哪里又打探到消息,说萧澜已经昏迷不醒,便大惊失色去找空空妙手,还没说三两句,却又被赶了出去,险些急哭。
陶玉儿从隐蔽处出来,咬牙道:"为何不事先与我商议?"
"为何要与你事先商议?"空空妙手反唇相讥,"澜儿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你这当娘的不比我清楚,这阵却还要我来说?"
"你!"陶玉儿怒极。
"我还能害我的孙儿不成。"空空妙手上下打量她,"倒是你这做娘亲的,一直就不肯安心待在冥月墓中,也不知此番一道前来是当真担心澜儿安危,还是为了冥月墓与红莲盏。"
"我不想与你争辩。"陶玉儿压抑着怒意,"那究竟是些什么蛊虫?"
"药师的蛊虫,我没换。"空空妙手说得随意,在她发火之前,又道,"药师何其精明,我岂能在她眼皮底下偷梁换柱,不过是在药瓶中撒了些雪露,让那些线虫一旦融入血脉,决计活不过半个时辰。"
陶玉儿脸上的神情总算是和缓些许,却依旧不忘怒视他一眼。
空空妙手道:"待到澜儿此番醒来,做事就会容易许多,这是最容易最便捷,能让他重新获取鬼姑姑信任的一条路。"
陶玉儿问:"获取信任之后,澜儿第一步想做什么?"
空空妙手道:"自然是对付黑蜘蛛。"无论是想探查更多关于冥月墓的秘密,还是想查那食金兽,都没理由放过此人。
空空妙手又道:"倘若你当真关心澜儿,不如靠着迷魂阵法,去隐在暗处盯着黑蜘蛛,免得他又出乱子。"
陶玉儿冷哼一声,甩袖向外走去。
日月山庄中,陆追将砚台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呀,公子在做什么?"岳大刀从外头进来。
"叶谷主送了我一方墨,是香的。"陆追道,"今日天气好,在院中写几幅字,就当是活动筋骨。"
岳大刀搬了把椅子出来,也在一旁看热闹。
陆追的字写得极好看,狂放不羁笔走龙蛇,如同泼墨溅落山海间,大气磅礴。
阿六也站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写了十七八页,只能认出不到十个字。
忒草。
但好看。
比画还好看。
岳大刀道:"我喜欢这字,公子也教教阿六吧。"
阿六闻言顿时苦了脸,为何要教我,我不想学。
陆追取了张新的宣纸,这回写了工整些的一首诗,吹干交给阿六临摹:"这是岳姑娘最喜欢的一首相思曲。"
阿六只好将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跟着描。岳大刀陪在他身边,时不时往嘴里塞个吃的,于是阿六就又美滋滋起来,觉得再多写七八十页也成。
陆追看他二人亲热嬉戏,笑着摇摇头。单手撑着腮帮子,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细看却是一幅地图。
更确切的说,是冥月墓的地形图。凭借自己与萧澜的记忆,与陆家传下来的老书,他已经能将用极快的速度画出地图——自然是残缺不全的,毕竟无人能真正进入墓穴深处,可也能勉强拿来看。
先前觉得平平无奇,不过自从知道了白玉夫人,发现那当中蕴含的,与相思局极相似的奥秘后,再看这地图,便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意思。
只可惜陶夫人不在,陆追若有所思,指尖在桌上轻点。自己对这阵法也不甚熟悉,只能模模糊糊看出端倪,再往深了看,就会头晕眼花,心神不宁。
正好在日月山庄内也无事可做,陆追深呼了一口气,打算靠着自己将这冥月墓的地图补全。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假如这墓穴方位布置的确与相思局有关,那想依照阵法来推算绘制出完整的地图,也并非全然不可能。
叶瑾很爽快就将藏书楼借给了他,还派了两个书童过来,并且叮嘱:"西边那个大箱子里的书不要动。"
"好。"陆追点头,并没有多问。
倒是叶瑾自己深沉补充:"都是那方面的。"
陆追:"……"
还挺多。
叶谷主施施然离开。
我没看过。
"公子这两天在做什么?"站在藏书楼下,岳大刀仰头往上看,"也不让我们上去。"
阿六道:"学阵法。"
岳大刀又问:"谁在教啊?"
阿六又道:"自学。"
岳大刀吃惊,这也能自学,会不会学出毛病来。
陆追吃了颗酸梅糖,又翻了一页面前书册,继续自学八卦推演之法。
倘若当真能成,那在下回两人见面时,这地图正好能当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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