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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是我解不出的答桉,我是一个囚徒,一个走不出囚地的囚徒。
酒,越喝越多,人却越来越精神,何时黄俊儒已经醉卧,而我举杯踱步到玻璃窗前,窗外,澹澹的光亮,是月光,还是星光,又或月光?
不重要。
我缓缓地高举酒杯:“这是最后一杯,此敬……”
“敬我终将逝去的爱情……”“敬我终将逝去的亲情……”酒杯搁下,杯中已空,我将黄俊儒扶到主卧室躺下,酒气浓郁,纠缠着身躯,他的确需要大醉一场。
出来的时候,依稀能听到低泣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哭声,说是哭声也不准确,而是一种抽搐般的哽咽。
多多?我不由推开门,门是半掩着的,果然看到一个身影。
没有在床上,而是蹲坐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脸上却满是泪痕。
“地上很凉,乖,干爸抱你到床上去。”
我将多多抱起,轻放到床沿,行动尽量显得轻柔,深怕再伤害到这个女孩。
夫妻间出现这种事,无论是谁的错,孩子总是难免受伤,尤其像多多这种敏感年龄的小女生。
“干爸……我妈妈……是坏女人吗?”稚嫩的低浅,断断续续,但足以听清。
王诗芸是坏女人吗?
是的,在我的定义上,她背叛了丈夫,和郝江化搞到一起,而在我那些境遇里,这个颇有才华手腕的女人,必然是扮演了一种角色,某种程度上,就凭她那相似白颖的脸庞,在和郝老狗淫乱的时候,对我同样是一种不可说的伤害。
可是,当着干女儿的面,我能怎么说,承认还是否认?
“多多啊,你还小,大人的世界不会只有好坏。”
我将她轻轻放到,盖上小被子,“听话,睡觉。干爸答应你,明天还你一个好爸爸。”
“干爸,我……睡不着。”多多喏喏道,“你能将故事给我听吗?”
讲故事?我不由一怔:“你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以前妈妈会讲故事给我听,后来是爸爸给我将,现在……没人给我讲故事了。”
浅浅的声音,小小的身躯,却是令人无法拒绝。
“那干爸今天就给你讲故事。”
我叹了口气,如果说我还有些许情感的柔和,那么我不介意将最后的温暖留个这个女孩。
“干爸,你要抱着我,讲故事,不然我睡不着……”多多有些央求意。
夜深人静,内心里的孤独,从来和年纪无关。
“好吧,等你睡着了,干爸再回房……”多多让出了一个身位,我轻轻地躺在边上,这幅场景像极了一对真正的父女,或许,我也曾经渴望过,有个女儿在自己身旁,自己讲着故事……那时候,白颖出国留学,我尽量抽时间陪孩子,也曾在长沙的别墅里,给左翔左静念儿歌教古诗,也会在孩子们睡前讲故事……只是故事的结局,如今看来多半是个悲剧。
“从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森林,森林里住着很多小动物,有大西几、小凶许、小脑斧、梅怒、小福泥、小海疼、福蝶、大鸡居、大飞囊、强劲怒、大蟒鞋、小白去、大带许、大穷猫……多多,睡了么?”
“唔,还没有,干爸,再讲一个吧。”
女孩浅浅地应了一声。
数羊羊的故事不行,只好又换一个。
“有一个老鼠先生,他和太太开了一家牙科诊所……他们的生意可好了……后来啊,越来越多的小伙伴来拔牙……多多,你睡了么?”
“干爸,多多没睡,再继续讲吧……”
“好,那干爸再讲一个,从前有个大傻瓜,有一天遇到了仙女……”
一个故事的结束,往往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这是一个听故事的夜晚,也是一个讲故事的夜晚。
一排排独门独院的幽清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其中一间的业主就是我的岳父母。
叹息,低沉的叹息,白行健从床上起身,踱步到了阳台。
“这么晚了,睡不着。”
童佳慧披了件外套,盖住了春情怡人的睡衣,走到丈夫身边,“我还以为你起夜上厕所,最近你老是睡不着,睡眠质量不好。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没,没什么,就是出来透透气。”
白行健瞧着妻子,浅浅一笑,“顺便赏会儿月吧。”
赏月?
童佳慧心下哑然,这大晚上浓云密布,星星都没几颗,哪来的月亮?
白行健抬头望去,夜空无月,只好尴尬一笑:“只要心中有月,一样能赏月。”
“你啊……歪理。”
童佳慧将头靠在丈夫肩头,“说吧,到底什么事。”
“京京已经出狱了。”
白行健吐出几个字。
“这孩子,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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