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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在查阅遍这个案子的卷宗,得出这个猜想的时候,就想到会是如此。
他如今只是个孤掌难鸣的小小寺丞,又被视作查案的门外汉,他说的话,没人会当回事的。于是,才连夜去到父母的坟上,将自己这不孝的决定告知父母,也算是求个心理安慰吧。
几杯酒下肚,顾清说道:
“郑大哥,我八岁便熟读四书五经。父亲总是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他还常说,靠荫封得以做官,那算不得荣耀,若能三甲有名,以科举入仕,才不枉做顾家的子孙。呵……所以,我从小便不论严寒酷暑,从不间断读书习文,一日不曾懈怠。可如今……哈哈,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顾清不常喝酒,几杯酒下去,已经有了醉意。
郑延亭听着顾清有些失意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一时也想到自己也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他与顾清,也算同病相怜。
“顾清,你的文章我看过,写的那叫一个气势恢宏。还有你那手梅花篆字,随便一写就是能直接裱上卖到字画行的境界啊!恕我直言,你就不该来大理寺,这儿的衙门不适合你。你要是去到御史台,那将来也是做丞相的材料啊。”
顾清七分醉三分醒,听了这话憨笑起来,
“可是郑大哥,大理寺有你在啊……”
郑延亭越品这话,越觉得别扭,什么叫大理寺有他在啊,有他在怎么了?
他直愣愣的问道:
“我在那又怎么样?”
顾清痴痴的望着郑延亭粗犷而又英俊的面容,心里的话就那么说了出来,
“我想时时都见到你啊。”
郑延亭听了这话,脑子立刻好像炸了开来。
顾清他刚刚说的什么啊?那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的话吗?
郑延亭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害怕。以前,面对刺客反贼,真刀真枪的交战他都不曾害怕退缩,可是此时此刻,听了顾清带着醉意的软绵绵的话,他却真的害怕了。
他忙叫来林伯,把顾清送回了卧房。然后逃也似的从顾府离开了。
郑延亭刚走,躺在床榻上的顾清,便睁开了眼睛。他的确不胜酒力,可是脑子却很清醒。
郑大哥,你果然是不可能会接受我的……
那就让我为你做完这件事吧,此事过后,我若活着,咱们便再无瓜葛。我若有不幸……你也不必伤心。
……
郑延亭从顾府出来,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顾清竟是断袖?还,心悦他!?
郑延亭一拍脑门儿,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他也没什么心思查案了,反正他早就认命了。其实,这些天他心里也是像压着块石头似的,这长了二十几年的舌头,就这么要和他分家了,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最遗憾的还是自己还没成亲呢,唉,舌头啊舌头,你这辈子还没亲过姑娘嘴儿呢,就要牺牲了,多冤哪!
不过,郑延亭也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成家,要不然,他老婆就算没守成寡,这天天守着个吃饭流哈喇子的残疾,也怪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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