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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出天长地久的情话,也不能写出优美的诗章,她不惊叹于一切高大恢弘的语词,也不会感动于华美的辞藻,只是一番又一番地醉心于郑知微不经意间说的稀松平常。类似于今早的“和你吃的一样。”
宋澜要如何表达这种内心的安稳呢?她说不出,你或许能感受。
大约是,漫天飘雪的冬日,裹在毛绒毯中伸个懒腰的踏实与舒适。
宋澜的早饭吃得很香,红糖馒头细密的甜蜜一直萦绕在她的唇齿间。
她没有送郑知微下楼,而只是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她一个人坐进了车里,又折叠好轮椅,和拐杖一并交给司机放在了车后备箱。
这是郑知微的要求,她不让她送,说想要试一试自己走。
宋澜心里虽是担忧,却也只能由着她这样去做。
车子远去,刚才停留的位置处重新覆盖上落叶,以洗刷掉车子停留和驶去的痕迹,却洗刷不掉郑知微在她这里停留的痕迹。
手中的油条还泛着油香,一阵阵飘来,这是郑知微一早去给她买的早饭,她一口口咀嚼,细细品尝,忽而感叹初秋的美好。
回到回龙镇时,郑知微眼前一片空旷,原来的老槐树已经断了根,于是有更多的光从上方倾洒下来,感觉空旷的同时也忽的觉得这片土地变得更大了。
詹新国和李玉江站在派出所门口等她,见她来了,忙得上前,虽是有些手忙脚乱,可终归是见到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的郑知微。
詹新国松下一口气,拍了拍郑知微的肩,“终于舍得回来了。”
郑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杵着拐看着面前两人,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麻烦!”詹新国有些不爽,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汪汪狗叫传来。
郑知微睁大了眼睛,寻着声,问,“是小狗吗?”
“人现在有名字,有编制,聪明着呢。”李玉江笑,“叫李玉虎。”
郑知微没忍住笑,“你弟弟?”
“怎么能说不是呢,只可惜不能上到我家户口上。”李玉江满脸自豪,“等会让带你去看,玉河去给你收拾行李了。”说及此,李玉江拧眉问道,“真的不再多待几天?这么快就要走吗?”
郑知微郑重地点了点头,“市局那边虽然给我放了假,但我的腿也需要经常复健,再有”郑知微不知为何,总是想着今早上在房间里放声大哭的宋澜,让她心头发酸,“再有,北安总归是我的家,我得回去。”
“那住哪里?市局房子紧张,怕没有住宿。”詹新国走来,把小虎抱在手里,晃给郑知微看。
郑知微盯着小虎如葡萄一样黑圆的眼珠,开心不已。此刻却又不能腾出手来揉小家伙的脑袋,只能一个劲地“嘬嘬嘬”,逗弄得小虎在詹新国怀里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兴奋不已。
“你好好复健。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还能站起来,一切都能过去。”詹新国语重心长地宽慰着郑知微,转眼有看着她那总算长了些肉的脸,感叹道,“不过,看你现在也好很多了,大家也都能放心。”
郑知微点头,冲着小虎笑。
不一会儿,李玉河就把房间里郑知微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拿了下来。她走到郑知微身旁,说,“知微姐,你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郑知微没有开包检查,她摇摇头,“不用了,这边东西不多。”她看了看玉河,“那玉河,麻烦你帮我放到车上吧。”
匆忙见面,又要匆匆离别。
郑知微有些不舍,可再见总是要说。她看了看詹新国,以及他怀里的小虎,说,“詹所,明年回龙镇还会举办烟火大会吗?”
“不知道,应该吧。”詹新国望着老槐树落下的坑,喃喃,“每年每年,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会走,烟火易逝,人也一样。”
郑知微看着詹新国的白发,一言不发,她听到他言语中对岁月的认知,对人情的感叹,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事实如此。
人们每年因为烟花的繁盛而聚集,又因为它的结束而消散,就像人生,我们总会因为一些事而相聚,又因为时光而流散,譬如上学与毕业,结婚和离婚
回龙镇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每年最热闹的无非就过年那几天,而平时,街道空寂,四处静籁无声。
郑知微坐在李玉河车上,再次离开这里,而下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而抱着小虎离开的詹新国或许也是以最后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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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再多的悲伤,装填在我们的心中,也能拥抱美丽的花和蔚蓝的天空。就算黑夜再漫长也有一盏灯,陪伴我们走过每个春夏秋冬。”
——“天边为何架彩虹,海风为何翻波浪。”
从剧院里出来时,天边的乌云也随着飘了过来,骤然在人们的脚下溅起秋雨,许多人都堆积在剧院大厅,等待一场大雨的歇停。
人们成群,或是在讨论演出,又或是在比较原作,还有人排着长队购买周边,宋澜与郑知微并肩安静地坐在角落,像是无关的人,看着人们参与这场自我陶冶的盛宴。
宋澜问郑知微,看过书吗?
她摇头,却说,“但话剧好像演得也不错。”她眼睛闪亮,应该是真的喜欢。
宋澜心里跟着颤动,心下想着,喜欢就好。接而,她眨了眨眼睛,试探着询问,“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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