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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间微敞,露出男子线条分明的锁骨与胸口,皮肤带着少年人的冷白与清俊。她愣了一下,再一细看。
自己整个人竟然枕在了顾行渊的胸膛上,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甚至将衣襟扯开了一半。
沈念之:“……”
她一下子清醒了,她倏然坐起,头发散了一肩。
“咳……那个……”她张嘴想解释什麽,却连自己睡着後都干了什麽都记不清了。
顾行渊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呼吸有点闷,此时他眸中还有一点睡意未散。衣襟大敞,头发略乱,声线也比平日更低沉沙哑几分,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沈娘子,”他盯着她抓乱的衣襟,又瞥了眼她一脸惊慌的模样,语气颇为淡定,“这是打算翻脸不认账了?”
她扫了他一眼,嘴角一勾,转身躺回床上,单手撑着头,笑得意味不明:
“放心,我这人虽不讲什麽贞操牌坊,可真要占了便宜,我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主。”
“你要是放不下这点事儿,我也可以负责。”
顾行渊:“……”
沈念之见顾行渊吃瘪,旋即“扑哧”一笑,眼中水光微动,透着几分困意,又有几分撩人,起身穿上鞋袜。
“行了,早起洗漱去。”
说完便推门出去了,披着昨夜没叠的斗篷。
顾行渊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微微皱了下眉,指尖轻动,在空中微微一滞,像是想伸手将她拉住,却终究还是垂了下来,摸了摸自己胸口那一块被触碰过的肌肤,低低地叹了口气。
“……沈念之啊。”
“你这人,是一点都不讲道理的。”
天光未亮透,厨房里已有了炭火的动静。
柴门半掩,烟气自屋檐袅袅升起,竈台边的两人正在忙碌。猎户家的婆子挽着袖子,正在切干菜,霜杏则蹲在一旁烧火,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锅里冒出的热气。
“哎,”猎户婆子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几分打探的意味,“昨晚看你家主子那模样儿,不像是咱们这边人呐。”
霜杏一怔,随即露出个淡淡的笑:“我们是从京城出来的,原打算去凉州探亲。”
“京城?”猎户婆子眼皮一挑,语气却不咄咄逼人,只是慢悠悠地翻着锅中的咸肉,“怪不得,那姑娘一举一动的,瞧着就是个见过大场面的。”
“只不过——”她忽然顿住,侧头看霜杏一眼,“怎麽京里来的贵人,出门带的家仆倒少,路也不走正道,反倒走咱这荒山林子?可不像是寻常出行。”
霜杏手里拨着柴火,目光压得很低,竈火在她脸上烘出一层细汗。她顿了顿,才道:“原本是有人随行的……昨日遇了雪崩,家仆走散了,我们是一路绕开主路,想先去凉州汇合。”
她说得镇定,也足够自然,只一句“姑爷受伤,只能歇脚”,便把理由点得干净利落。
猎户婆子听完,只“哦”了一声,似信非信。
“那姑爷是做什麽的?”她又问。
“姑爷家是开镖局的,有些武艺傍身。”霜杏答得极快,语气不卑不亢,“家里让我们快些走,他心急,偏偏这雪下得急,只好找个地儿暂避两日。”
猎户婆子没再多说什麽,只一边翻锅,一边道:“那倒是你家姑爷命大,这片山林一到冬天,积雪很厚,外人哪知哪处滑坡,换了别人,早滚山下去了。”
霜杏低头笑了笑:“是命大,也是命好。”
竈火哔剥作响,锅里热气腾腾。猎户家的孩童在门外咿咿呀呀跑过,霜杏拿起一只粗瓷碗,将煮好的米粥盛出,试着舀了一口,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她低头吹了吹碗沿,心里却并不放松。
猎户婆子那几句话虽不锋利,但藏着试探。她不敢太撒谎,又不敢说太真,只能小心地在缝隙间周旋。
粥煮得正软,锅边冒起一圈圈细泡。霜杏提起食盒,小心将锅中米粥分装,一步步走出厨房。火光映在她眉眼上,将那份小心翼翼的心事也烧得暖烘烘的。
她刚一推门出来,就见沈念之倚在院中晒太阳。
雪早停了,天地清明。冬日的阳光透过树影斜斜洒在石地上,折射出淡淡的银光。沈念之穿着一身橘绯冬服,披着昨夜的斗篷,风吹过她鬓边的碎发,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株倦倚朝光的海棠。
“小姐,”霜杏唤她,“该来吃早膳了。”
沈念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转头,朝着屋檐下坐着的顾行渊看了一眼,唇角微弯,眼神明艳。
“先给咱们姑爷吃。”她笑道,语气带着调侃,“得让姑爷把伤养好了,我们才能快点出发,是吧,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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