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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离开后,元扶妤一直等到子时的梆子声响起。
谢淮州还是一直未来,又不曾派人告知。
元扶妤冷笑一声,起身往外走。
“姑娘?”锦书错愕。
“走吧。”元扶妤绷着脸,带着锦书从雅室出来,
守在楼梯口的琼玉楼打手瞧见元扶妤离开,往后院走,连忙派人去给魏娘子禀报。
“姑娘,不等等了吗?刚才裴渡不是来过了,他既然知道姑娘还在琼玉楼,又不曾通知说谢大人不来了,谢大人应该是有事绊住了。”锦书追在元扶妤身后,低声劝自家姑娘,“要不我去一趟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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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既然来了一次,那就说明谢淮州在平康坊公主府,这点锦书还是能想到的。
“被事绊住不得赴约,那就是他无能。”元扶妤语声冷肃。
若是裴渡擅自做主,欺瞒谢淮州,那也是谢淮州无能。
自己的下属,都无法掌控在手中,不是无能又是什么?
元扶妤下楼,沿两侧皆是雅室的通道,往后院走了几步,陡然想起自己给谢淮州准备的生辰礼还搁在刚才那雅室的小几上。
她脚步顿住,眉头紧皱,神色不耐转头,吩咐锦书:“去把那个檀木匣子取回来。”
“是。”锦书应声。
这一楼两侧雅室,客人来往复杂,不似楼上只供达官贵人或是魏娘子熟人之用。
锦书不敢让元扶妤一人在这里等,她前行几步,拉开右手一侧已拾掇干净挂着“净”字牌的雅室门,同元扶妤道:“姑娘在这里稍候。”
琼玉楼生意火热,雅室更是紧俏。
空下的这间雅室,还是客人走后,琼玉楼的仆从刚拾掇出来的。
里面窗户开着,一应茶盏、铜炉、棋秤、软枕、坐垫就连垂帷皆已换新,熏香袅袅雅室内不见丝毫酒气。
见元扶妤在临窗矮榻上落座,锦书将茶盏放在元扶妤面前,这才关上门转身往雅室小跑。
元扶妤端着茶盏,眉目间烦躁之气未散。
刚呷了一口茶,就听见有人将雅室门拉开。
元扶妤抬眼,见一醉醺醺的男子跨了进来。
在看到元扶妤那一瞬,男子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走错了雅室,跟在男子身后的家仆也连忙将男子扶住:“十四郎,走错了。”
男子见矮榻上坐着的是一女子,虽看不真切五官,可仅凭轮廓便知不可方物,雅室内又仅有那女子一人。
醉醺醺的男子嘿嘿一笑,甩开扶住他的家仆:“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说完,男子摆手示意,家仆见这雅室内的女子穿着并非权贵,便将门拉上。
看这架势,那两个仆从是不打算将他们醉了的主子带走了。
元扶妤眸色冷沉睨着那男子。
她今日本就烦,偏还有人送上门来。
醉酒男子脚步略显虚浮朝元扶妤的方向走来。
“这是哪家的娘子,以前在这平康坊竟然从未见过。”
元扶妤唇挑凉薄,轻轻转动手中杯盏,见人越走越近,不紧不慢将手中茶盏放下。
“好漂亮的美人儿。”男子看清灯下女子的面容,眼仁不自觉睁大,伸手就要去摸元扶妤的脸。
男子手还未靠近只觉一股力道穿透他的掌心,将他左手猛地扯向小几,整个人歪斜左倾单膝跪地。
等他缓过神来,便对上一双含霜覆雪的眸子,那低垂睨视他的目光,如同看着令人作呕的蛆虫。
许是酒醉的缘故,男子脑子混沌不甚清楚,在他看到自己手被一只华贵匕钉在小几上的几息之后,痛深之感才从掌心传来。
惨叫未出口,整个茶盏便将他的嘴塞住,所有的惨叫全都堵塞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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